多多少少,有點哄人的意思。
陸嶼然接過小匣子,沒有說話,半晌,才頗為冷淡地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溫禾安去看這位帝嗣的眼睛。
發現冷色褪去好多。
她扯了扯唇角,放心了似的,捏著幾張舊紙出去了。
接下來一天,蘿州城里關于溫流光約戰溫禾安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當事人恍若未聞,自始至終沒有給出答復,整日待在院子里,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期間,陸嶼然等人忙得不行,用商淮的話來說,就跟用鞭子抽出去的陀螺似的,怎么忙都停不下來。
溫禾安沒和他們碰過面。
再次見面,是在第三日的凌晨,天將明,但霧氣與夜色還沒褪去,仍舊猖獗地籠罩著這座州城,溫禾安還沒醒來,卻聽到了叩門聲。
她捏著剩下的最后一顆松靈走到陸嶼然的院門口,商淮在屋里沖她猛的招手,她只得打起一點精神往里走。
走近一看,天懸家的小公子面色蒼白,眼下兩團深深的烏青,青到有些發紫,像中了毒,精神也不太正常,奔走在崩潰邊緣。他深深吸了口氣,用手指撐著太陽穴防止自己站著睡著,開口第一句話就頗為暴躁,充滿控訴“陸嶼然不是人”
溫禾安還有點困,她將松靈遞過去,轉身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抿了兩口,方醒了神。
“怎么了”
商淮扯出個比哭還難過的笑容,恨不得用木簽將自己的眼皮戳開“我就知道陸嶼然的飯沒那么好吃,肯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自從吃了那頓,一直到現在,我眼睛都沒闔過一下。”
“跟著陸嶼然做事怎么這么苦”
沒到圣者境之前,修士也還是需要休息的,溫禾安啊了一聲,去看他有些水腫的眼睛,附和了聲“是熬得狠了一點,陸嶼然也沒休息嗎”
商淮滿臉凄色搖頭“他對自己狠,對我們更狠”
陸嶼然從廊下走過來,聽到的就是這一句,他摁了摁眉骨,站在原地冷靜地聽他又要告些什么狀。
商淮接著道“二少主,你當初是怎么想不開同意和他結契的”
話音落下,他想起來了,一拍腦袋,低聲喃喃“溫家偏心溫流光,肯定是他們做的決定。”
這樣一來,他看溫禾安時,多少帶上了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溫禾安安靜聽他說完,才有點好笑地搖了搖頭,她還沒完全醒,聲音里帶著點困倦的鼻音,就事論事地否認商淮的推測“不是的。”
“是我自己想和他結契的。”
門外,陸嶼然掀了掀睫毛,眼中風雪俱寂。
哪怕清楚的知道,彼時她心懷不軌,別有所圖。
但此時此刻,她那么玩笑的一說,一反駁。
陸嶼然還是感覺到。
他貼在腰間麒麟繡樣上的指骨莫名麻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