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流光周身仍有靈流聚攏,她傷得沒有溫禾安重,此時此刻緊緊盯著對面白衣染成血色的女子,難以接受這種結果,在手腕驟然發力的同時捏住了圣者之器。
她要不惜一切殺了溫禾安。
溫禾安身體晃了晃,她用手背抹了抹口鼻涌出的鮮血,身體也在同時蓄力,誰都不知道,這次毫無顧忌果真引發了后果,她的左臉好像完全裂開了,那道裂隙中好像涌出了不滅之火,灼燒完了軀體,就開始焚滅理智。
她狠狠握了握拳,握得滿手鮮血,方才啞笑一聲,拉回些神智。
九境和圣者的差距還是太大
了。
她如今,硬接不了。
一道空間裂隙從身后扭開,溫禾安在圣者之器開啟之前踏入其中,終于打算暫避鋒芒,就此退場。
血色幕籬的遮掩下,銀月如弓,溫流光不想讓她走,撲殺前來,她卻不避不讓,又生生接了一招,脊背彎折,但與此同時,她手中蓄力一擊形成雛形,在溫流光陰沉至極的怒喝聲中撤開了漣漪結界,攻擊直奔觀測臺。
溫流光目眥欲裂。
觀測臺轟然碎裂,爆炸的聲響響徹在整個蕉城。
溫禾安朝著她輕聲吐字,眼尾猩紅無比“奪什么帝位想也別想。”
空間裂隙徹底合攏。
溫禾安的狀態比自己想象中還差,生接殺戮之鏈給她造成了太大的消耗,現在肩胛上的貫穿傷仍在,是個拳頭大小的血洞,血根本無法止住,可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妖化。
她感覺自己像塊燃起了火勢的枯柴,要么將她丟進海里滅火,要么她就要被活活燒死。
裂隙徑直開到了蘿州的府宅里。
雷術結界自動給她放行,她徑直朝陸嶼然的小院里走,實際上手腳關節已經僵直,全憑腦子里最后一絲理智和身體本能的吸引撐著。期間遇見了半夜遛彎的商淮,他見到溫禾安,嚇了一跳,還沒看清楚,只誒了一聲,一道狂暴無比的靈力就朝他面前炸開。
他嗷了一聲,跳著腳避開,只記得方才溫禾安看過來的眼神又冷又警惕,像被觸犯到了地盤而怒起傷人的猛獸,你再不躲開,它的利爪就會毫不猶豫刺穿你的咽喉。
怎么了這是。
他從未見溫禾安這樣過。
溫禾安向陸嶼然的房間走去,終于順著熟悉的氣息找到地方后,門也沒敲,遲滯地眨了眨眼,徑直將門推開。
他還沒睡,但屋里沒點燭火,陷入全然純粹的黑暗中。
陸嶼然聽到如此不客氣的動靜,靜了靜,從書桌后的椅子上起身站起來。
溫禾安站了一會,清聲喊他“陸嶼然”
陸嶼然嗯了聲,彎著腰要點燭火,然而清淡的尾調才落下,眼前就躥出道身影。她橫沖直撞,簡直不講章法地狠狠拽住他的衣領,力道不輕,扯得鎖骨處的細線勾碎,露出一片溫熱冷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