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安好笑地看她“嗯”
“我覺得。”凌枝抬了抬下巴,深思之后,一時覺得自己的想法天衣無縫,就該是如此,只頓一息,就說得格外流暢“我們這樣的女子,其實應該找乖巧一些,知情識趣,會照顧人的小郎君。給他想要的東西,讓他挖空心思取悅自己,你情我愿,享受享受。”
溫禾安眼里頓時遮不住笑意,她配合地嗯了聲,問“那你為何找上你師兄了”
“那也不一樣。”凌枝瞥瞥她,那張臉實在顯小,滿面稚氣,話卻十分干脆“就算我師兄不是那樣的小郎君,總之我能壓得住他,叫他不敢亂來,所有陰官,皆以我的意志為意志。但陸嶼然,他就不是這種小郎君他比誰想的都要危險,你想想,日后哪家女郎若是和他在一起,生氣了摔東西想讓他認個錯都夠嗆這若是都要打一架論輸贏,也太不值得了。”
“最為重要的是。”
她說得尤其認真“若是在一起了,是不是沒法輕易換人了。”
溫禾安聽她挖空心思來說這番話,真笑起來,她忍不住捏捏她烏黑的發辮,跟她眼仁對眼仁,認真道“阿枝,你真是可愛。”
凌枝眼睛轉了一圈,對這個詞不太滿意,她看了看自己的身段,俏臉木然“我師兄也總這樣說,說我可愛,緊接著就說我是家主,是妹妹。”
“反正。”眼見著越來越深入,凌枝甩一甩辮子,又高傲得不行,一副我真不想說這些,但你還是上點心的神情,道“江召那樣的只是少數,是你太心軟了,不能因為這個,就、就找個截然相反的吧。”
溫禾安聽完,也煞有其事地點頭,含笑若有所思“好。等出去后我說給陸嶼然聽聽,看他能不能領會。”
凌枝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能外傳的,但她此時糾結了瞬,想想突然亂起來的無歸,難得頓了下,道“不若你過段時日再說,我先,我大概要先拜托他一點事。”
巫山與陰官家的聯系是比別處要緊密些,他們不說,溫禾安也不多問,她只點頭,和凌枝身形一閃,踏入雙魚陣內陣之中。
濃霧遮蔽。
然而數里之外,已經
透出了靈浪氣息,此時,距離凌枝說的徹底破陣,還剩一刻鐘。
溫禾安不動聲色,身形靈動得像一尾魚,動作極快,須臾間就踏著內陣外陣的交界線將整個雙魚陣都摸了一遍。她不是沒有準備,肖諳招出雙魚陣,必然是這陣法與禁術有關,因此她驚鴻掠影般晃過時,手里還捏著塊水晶石,水晶石會將她現在見到的一切都拓印下來,讓她回去之后也能反復找尋不對的地方。
其實在這之前,她一直都沒能下決定,是讓凌枝取走雙煞果,還是自己先毀了它。
她的猶豫很好理解。
誠然,溫流光開啟第二道八感在即,但探墟鏡在不斷給出關于天授旨的消息,溫流光會被這口肉一直吊在蘿州,若是她此時得到雙煞果,自然會盡快選擇閉關沖擊。這種情況下,溫家圣者來不了,她的心腹穆勒一定會來護法。
那是她唯一能同時搗毀溫流光第八感和擒住穆勒的機會。
如果溫流光得不到雙煞果,在成功率低下的情況下,她不一定會選在蘿州閉關,可能會回天都,那地方對溫禾安來說,還是太危險,她不能去。
溫禾安在接著按捺與毀滅的選項中搖擺,直到她在更為接近內陣的地方,在濃霧中看到了一點微光。
她彎腰,用指尖從地上勾起一把海草,又從海草中找到了那點微光的來源。
三根顏色不一的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