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悅實在聽不下去,嫌他們吵,又嫌他們蠢,壓了下唇說“能不能做到另說,溫禾安殺溫流光做什么。”
“殺了她,天都沒有撐得起門面的年輕人,正在奪帝位的關鍵時候,天都能就此退局溫禾安在九境巔峰,天都卻有二位圣者,溫流光一死,你說他們會不會強行將溫禾安帶回去世上手段那么多,掌權者會怎么對心懷異心,不受控的人”
“先前溫流光只開了一道八感,照樣穩坐四人中的一席,只是真正拼起來不如溫禾安罷了。現在破壞掉她的第二道八感,既能穩住天都,又能壓她半截,不是最好”
見聞人杪和巫久恍然大悟中還帶點疑惑的樣子,聞人悅一看就知道這兩要問什么,不耐煩地說“從一開始,溫禾安就沒打算再回天都爭權了,不然你們說,她沒事殺那么多天都長老干什么。”
“行了,你們都讓讓。”聞人悅舉著水晶石側身“讓我往前邊靠靠。”
巫久一回神,一扭頭,發現自家師尊聽了聞人悅這番話,點頭露出贊賞之意,面朝他,臉上笑意就倏的一收。他習以為常,干脆把臉扭回去,看到手里的玉蝴蝶愣了下,問聞人杪“看見素瑤光了嗎”
“沒,應當是出去了吧。”聞人杪回“也不在素家的隊伍里。”
巫久看看掌心,啊了聲,道“她的蝴蝶還在我這呢。”
素瑤光不在隊伍里,在眾人都聚在鏡面前時,她看著四方鏡上的消息皺眉,而后去了趟王庭的隊伍。
到了地方,發現江無雙站在樹蔭下,劍眉緊皺,身后站著幾位親信,沒有別人。
見她來了,江無雙笑了下,舒眉朗目,語氣介于熟稔與親昵之間“王庭的隊伍在西邊發現了個藥圃,恰好路過這,就想來見見你。你家中長輩沒發現吧會不會說你”
素瑤光搖頭,鮮亮的唇恰到好處一掀,笑起來顯得很嬌“怎么會”
誰不知道,素瑤光是江無雙諸多紅顏知己中,最為特殊的那一個。
特殊就特殊在,江無雙不會否認她的存在,平時遇見素家的小輩,也是和聲悅色,在危險的地方,能捎一程也會捎一程。
這也導致了,素瑤光家中最小的弟弟有一日口無遮攔,稱江無雙為姐夫,這事傳到當事人耳朵里,大家都在看江無雙的反應,誰知他倚著欄桿看底下的影子戲,只是笑一下。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素瑤光很會揣摩人心,面對這個王庭未來的掌權者,一直也是該疏遠的時候疏遠,該親近的時候又表達點親近,將尺度拿捏得尤為好。
江無雙也有興致特別好,專程邀她一起喝茶吃飯聽曲,或切磋棋藝的時候,但現在,素瑤光一看就知道他是有事要說,或是又要自己去做些什么。
也是越來越難應付了。
“沒有就好。”江無雙見她走近,接著道“發現了幾株上了千年的紫杉,我讓人給你留下了,上次聽你身邊從侍說,你日后閉關會用得上。”
素瑤光唇邊弧度往上翹了些,她看向江無雙,話語中帶點俏皮的揶揄“千年的紫杉,沒有誰不需要吧。大公子去問問游五仙子和彩玄仙子,說不準她們比我更需要呢。”
她向來落落得體,進退有度,從不會說這樣拈酸吃醋的話,江無雙一頓,繼而瞇了下眼,正色“怎么了她們來找你了”
“中途遇見了,說了幾句話。”素瑤光道“都還是小姑娘,年歲不大,對大公子情深根種,應當是誤會了什么,有點刺人。”
能讓她這種八瓣玲瓏心的人說刺人,招架不住,可以想見,那話該是何等的夾槍帶棒不客氣。
江無雙用手搭了下額心,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身后心腹上前一步,在耳邊覆語“少主,才得到了消息,幕一趕到永州了。巫山駐軍這幾天都不老實,江遷發來急信,說他們真有奪城之勢,若是打起來,我方寡不敵眾,形勢很是不妙,請少主派兵支援。”
江無雙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他深深吸了口氣,還覺得有點不可置信。都到現在這種關頭了,陸嶼然也是真豁得出去還想著奪瑯州,瑯州是有什么稀世秘寶不成。
但容不得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