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選擇下放妖血的人選一定是天都最有名望的繼任者,但怎么會是她。
外人不明所以,以為溫禾安昔日風頭完全壓過了溫流光,可若是真要從中選一個,溫禾安這個被捧殺之人都從未認為自己能奪得勝利,王庭活了無數個歲月的圣者只會看得更明白清晰,他們怎么會將這么重要的賭注壓在溫禾安身上。
“我現在和天都生死決裂,全九州都看了這場笑話,即便日后王庭將這件事扯出來,天都也會一口咬定跟他們沒關系,他們很容易就能將事情撇干凈,撇清。”
任由一個被注入妖血的棄子在九州來去自如,天都圣者蠢不到這種份上。
其他圣者也不是沒有腦子。
這
是整件事中最令溫禾安不解的地方,她腦中已經串起事件的脈絡,有一兩個打結的地方,但她沒管,順著往下推“從前不好說,但我確定,現在我身邊沒有任何勢力的暗中盯梢與關注。”
這怎么可能。
不論是哪方勢力,他們的目的都會是拖垮另一方,而非讓妖物再次席卷九州,畢竟九州已經沒有另一個帝主了,一個不好,就是全部完蛋。若是抱著這樣的念想,王庭還大費周章搞什么禁術
他們怎么敢不派人盯著溫禾安怎么敢不時時注意著她的情況。
最好笑的是,他們當年信誓旦旦將注下在她身上,又怎么會眼睜睜看著她被溫流光算計下臺他們應當力保她在天都地位穩固,最好能踹掉溫流光一枝獨秀才對,怎會讓江召聯手溫流光給她下套
不論是王庭還是天都,從來沒人拿這件事來威脅過她。
種種反應。
給溫禾安一種強烈的,好像始作俑者并不知道妖血下到了她身上一樣,但這種東西有可能弄錯嗎
是不是太荒謬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聽說了這件事,溫禾安覺得臉上那道長著裂隙的地方開始癢起來,她表現得再鎮定,情緒恢復得再快,想想妖骸造成的九州之禍,腦海中念頭瞬息萬變,太陽穴突突跳著疼,眼睛也疼,心頭怎會不躁。
她撓了下自己臉頰一側,沒有很好收住力,被指甲劃過的肌膚很快出現道紅痕,透出血絲,陸嶼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靈力平撫這道乍現在眼前的傷口。
她慢慢吐出一口氣來,眼仁朝向他,看了一會,指尖縮攏回去,抿了下干澀的唇,才又道“我如今與天都割裂,他們的如意算盤破滅了,天都沒有受到影響,巫山也沒有。他們若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有另外行動”
溫禾安忍著不適感深入地想,如果她是這場陰謀的主導者,在事態失利卻仍要達成目的的前提下,她還有一個選擇。
唯一的選擇。
將溫流光也拉下水。
溫家兩位繼任者如果都沾染妖血,溫家再如何辯解,也躲不過全族被查的結果,他們沒做過這事,也背不起這樣的責任,一定會接受各方審查。
如此一來,事情雖然中途有所偏離,但結局是一樣的。
因此,現在要做的事有三件。
派人牢牢盯著溫流光。巫山嚴查之際,王庭不會將妖血留在本家,他們對溫流光動手腳的現場,將是唯一能讓王庭伏誅的證據。
他們不敢在妖血上有動作,但勢必會有禁術上的動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又制造出個空前熱鬧的盛大場合,將三方再次牽扯進去,混淆視線,這也是他們慣用的伎倆了。
這兩人都有絕頂聰明的頭腦,一個眼神對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陸嶼然道“我讓幕一去盯溫流光了。這邊可能需要你身邊的人另行干涉,我手邊能調動的力量不少,但事關你,我有顧忌,不是直系心腹不
敢派遣,怕族內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