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呢,是在拿后世那種總動員的集結速度去考慮問題了,事實上耶律隆慶根本就沒想過,春天能動手。
劉安又隨口問了一句:“馮拯與寇相公,有什么過節?”
李繼隆沒去問劉安為什么關心這個,立即就回答:“這馮拯是一個人物,他比寇準還大三年,當年寇準是參知政事,而他只是一個七品官,可他卻硬生生的把寇準參倒了,寇準當是二品,變成了五品給事中。”
“就為這個。”劉安心說,這或許也算是大仇了吧。
李繼隆說道:“問題不是因為參了寇準,而是他參的事與寇準關系不大。”
“寇相公成了背鍋的?”
“是這個意思,而且當時那事有關系的官員,也都把責任推給了寇準,寇準最恨的其實不是馮拯,而是呂端。其余的人都是小人物,當下呂端已經亡故,寇準也就氣不過馮拯了。”
聽完李繼隆的解釋,劉安倒是明白了。
為什么皇帝想召馮拯回京,寇準卻一力反對。
“走了,今晚上挺熱鬧,不過老夫這年齡已經體力不支。”李繼隆沒打算參加大比最后的排名發布,上了馬就準備回家休息。
李繼隆剛走,寇準就到了。
開口就問:“剛才在談什么?”
“幾年前的舊事,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就是想不明白,寇相公你怎么和王嗣宗相互看不順眼。”
寇準只是笑了笑,沒接這話。
他不需要解釋,也沒興趣解釋這事。
寇準一指遠處:“看那里,你看出什么了嗎?”
那里?
正是摘星閣內,那里有什么。
寇準沒讓劉安猜,很直接的說道:“外邊,內園,殿內。許多小民在外面因為種類繁多的貨物而開心,許多小官小貴族在內園因為買到了珍寶而開心,而我與你,有機會在殿內選擇,可卻并不在乎。”
“還有,那些站在園門處的人與正殿外的人,他們想更進一步。”
“這就是官場。”
劉安聽懂了。
官場上有許多滿足于現狀,很容易就快樂的人,但也有許多鉆營想往上爬的人。
真正到了某個位置之后,反而淡然了。
寇準又說道:“你再細看,穿錦鞋的人不會與穿布鞋的人站在一起,朝堂之上禁朋黨,可禁得了嗎?”
劉安點了點頭:“寇相公說的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既是江湖。”
“江湖,這個新詞我聽過,這話說的不錯。”寇準指了指劉安,又指了指自己:“你我,都不是站在人群當中的那種人。回了,真正的珍寶是不會擺在臺面上讓人挑選的,既然標了價,便不再是珍寶。”
寇準也走了,根本就連正殿的門都沒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