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懷嘆息“現在問題棘手了。”
魔尊不講武德在信紙里下了牽命暗咒,魔蠱收到此咒必然是要聞到容曄的血才會消停,否則兩日后就是他的死期。
華魅斂去笑意冷下神色“我覺得寒鴉說得對,不如叛逃殺回魔族,把他從魔尊的位置上踹下來”
一聽此言,旁邊原本安靜如雞的寒鴉霎時熱血沸騰,翅膀一張嘶啞的聲音道“好啊好啊,篡位篡位”
顧長懷面色一言難盡,“打得過我還來這里當什么臥底,出發點很好我建議暫時先別出發。”
華魅泄氣“那倒也是。”
寒鴉眼里猩紅的光似乎滅了,垂頭喪氣的爪子翻了個身,老氣橫秋地嘆“想我堂堂上古魔鴉,叛變投靠的新主居然是個草包可悲啊可嘆啊”
“滾”顧長懷抬手一拋,一枚栗子擲到寒鴉身上,寒鴉“嘎”一聲尖叫地起飛落到橫梁上。
華魅“它說叛變認你做新主,如果魔尊知道它當間諜的話,會不會扒了它的皮”
“什么認新主,你能信它的嘴”顧長懷低頭燒了信紙,道“放心,它不會有事。”
寒鴉在魔族是魔尊的代名詞,魔尊有任何消息都會傳達給寒鴉,在魔界寒鴉就等同于魔尊,因此寒鴉說要叛逃要認他為主這件事,顧長懷打心底是不信的。
此事的真假還有待商榷,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便是寒鴉絕對不會背叛魔族,魔尊也不會自斷雙翅,寒鴉是安全的,但是他不安全。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想辦法讓容曄出點血。
屋內陷入一片沉寂。
有什么辦法呢顧長懷支起下頜閑閑地望著被燒碎的信紙出神,指尖在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點。
思忖良久。
他喃喃道“要見血,只能近身偷襲了。”
霎時間心中已經梳理好了行刺計劃。
顧長懷決定半路埋伏。
最近容曄行蹤不定,他這個隨侍成了擺設,要靠近只能不走尋常路,比如在容曄的必經之路上挖一個坑。
只不過論天大會為期兩月極為漫長,容曄并非時刻都在。
華魅道“確認過了,青斂仙君每日未時講道一時辰,其他時候皆由其他仙門掌座代勞。”
也就是說,容曄每日都會去論天大會,而因人數眾多,講道坐壇設立在辛南仙宗最北面的石長臺,和無上峰之間有一段冗長的距離。
石長臺那里地勢雖低,卻地大開闊。高臺周圍三面是聳立的山峽,雖被崖壁包圍,但卻海納百川能容納下所以來聽講道的仙門之人,說話間只需稍稍帶些靈力便足以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去往石長臺的只有兩條道,一條是開闊光明的階梯大道,基本上來聽講的所有人都走這條道,每日都能在去往石長臺的階梯上看到不少人。
還有一條就是山間小道,較為偏僻,兩邊是茂密山林,走得人不多。不過這條道雖偏,卻能從無上峰直達石長臺。
自從確認過兩天之內必須見血,顧長懷便馬不停蹄的踩點,趴在墻頭偷偷觀察容曄的動向。
兵分兩頭,華魅去那條小道上挖坑了,顧長懷特意囑托他記得在坑底下個萬斤沉身咒,否則踩到坑容曄也未必會掉進去。
他需要在容曄掉進去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適時出現,成為一個拯救仙君的合格隨侍,只不過要在拯救過程當中,收取一點小小的利息。
比如一點點血。
午時過半,聽到門扉吱呀一聲輕響,趴在墻頭的顧長懷聞聲及時蹲下身躲了躲,等了會兒又露出一雙眼睛窺伺動向。
容曄眼神淡漠面色如常的隨手關門。神識籠罩了整座無上峰,他早已經看清楚貓在墻后的顧長懷正在小心翼翼地探頭。
感受到背后如影隨形的視線,他眼尾下瞥唇角勾起一絲弧度,腳步輕慢正如顧長懷預料之中的那般踏上了偏僻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