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面色一怔,心道不妙。
陛下深受蠱毒侵害,每月一次便會發作,眼下正是蠱毒發作的時候,陛下這又是要傷龍體呀
太后雖需要防備,但也不會要陛下的命,眼下這個小太監眼生,怕是給陛下送解藥的人。
福海急匆匆的進了殿,也顧不上再盤問葉聽晚,道“還不快跟上”
葉聽晚“哦哦。”
想不到進來的還挺容易,不過按照劇情走,他確實也進去了。也不知道小說里的暴君男主長什么模樣。
葉聽晚端著涼透的藥在外殿。
福寧殿內一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天色黑了也不掌燈,鎏金的紅柱和上好的毯子都畫著大紅色龍紋花卉詭異至極。
不遠處的雕花鶴紋屏風之后,一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動,如要索命的鬼魅一般,朝著葉聽晚走來。
再定睛一看,壓根沒人過來。
這是硬生生給他嚇出幻覺了。
得想個辦法脫身才行。
葉聽晚余光瞥見放在桌子上的茶壺,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湯藥,心生一記。
他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太監,吃了這藥應該不礙事兒吧
若是想辦法把這藥解決了,他今夜是必死無疑。葉聽晚猶豫這樣可不可行,或者有沒有地方把藥倒了。
殿內,福海的聲音傳了過來“外頭的人,還不快把藥給陛下呈上來”
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先干了
啊,噸噸噸
殿內,青年皇帝跨坐在檀木椅上,他雙目猩紅,玄金色的衣袍之下一只凸著青筋的掌正握著一柄長劍,窗外幽幽月光映在劍刃上,血跡順著劍刃滴在木質地板上。
啪嗒啪嗒。
眉眼間盡是戾氣的男人冷眼看了進門的葉聽晚,似乎是痛苦至極就擠出來一個“滾”字。
葉聽晚脖子一涼,仿佛那劍刃已經抹在了他的頸間,頭也不敢抬,更別提去看暴君男主的長相了,把藥放下就麻利的滾了。
送藥的小太監離開后。
福海端著淺褐色的藥汁,看著天子手腕上的傷口,男人手腕上如此的陳舊傷疤不知有多少,他急的出了一頭虛汗吁了口氣,道“陛下,您這是何苦”
魏景承顱內似有刀割,眸中模糊至極,體內一股股怒火沖撞著他的胸膛,只能分辨出福海大致說了些什么,“真以為那毒婦會給朕解藥,不過是些上不了臺面了東西。”
福海眼中閃過一絲怒氣,看著手中的碗,難以置信道“那,那您的藥”
魏景承“被那送過來的小太監喝了。”
魏景承蹙眉,忍著疼痛睜開雙眸。
男人狹長的墨瞳里泛著可怖的紅色,鴉羽微垂,鋒利的眼眸中生出幾分揣摩人的意思“倒是對自己好,偷了朕一塊方糖,竟還自己吃了一半,哼。”
福海“”
怪不得看這藥顏色這么淺。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此人喚什么名字倒是個聰明的,留著有用。”
如今朝中局勢動蕩,前朝為了陛下不肯納妃之事,紛紛倒戈。黃洲冤案結束,太后親弟涉嫌謀反,眾臣既明其狼子野心欲吞大燁江山,依舊選擇敵營。
眼下宮里能用之人,確實屈指可數。一個在太后手下做事的小太監,既不愿加害陛下,倒真是一個可用之人。
福海“奴才這就去查。”
蠱毒只在體內游走三遭,次次宛如全身經脈被挑斷一般巨疼,眼下三遭已經走完了。
忍了十幾年這般痛苦,魏景承早已習慣,男人站起身道“罷了,朕自己去瞧瞧。”
魏景承換了衣服追過來的時候,那小太監正縮澀在冷宮的墻角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