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眉目,他也沒有在店里多留,起身與眾人告辭。
其他人雖然都有些蠢蠢欲動,但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與他微笑著道了別。
等他走后,其他人也漸漸散了。
沈風眠慢慢地喝完杯中的茶,恍惚察覺到什么,轉頭看向對面。
榮盛堂門口,宋掌柜正負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吧想吧!沈風眠放下茶杯,心情頗為愉悅。
這鉤子直得很,愿者上鉤,他不強求。
事實上,宋掌柜的確在懷疑。
尤其是聽說了臻品齋里發生的事情后,心頭疑慮更甚。
其他人都在贊嘆,說那買了第一件青銅器的人運氣有多好,但宋掌柜不這么覺得。
他眉頭緊鎖,慢慢地道:“都說悶聲發大財,如果這人真愿意出手,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呢?”
換成他,寧可舍一部分錢財,都要把這事捂得死緊。
俗話說的好,財不露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么大筆的交易,這人不僅不防備,反而主動跑到人家店里去訴說,去處理。
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宋叔你的意思是……”薄清嶸也被他說的心里頭有點發毛,忍不住奇道:“難道這事,是個陷阱?”
“……不好說。”宋掌柜看了他一眼,沉吟著:“真要說的話,這事兒……有點離譜。”
薄清嶸渾身冷汗都下來了,手有些顫抖:“那這就是有人設的一個局了?難道是沈風眠?還是梅舟?可他們圖什么呢?”
圖送錢?錢多啊?
“不會是他們。”宋掌柜想得有點頭疼,抬手按了按額角:“是真不好說,這如果是個局吧,太粗糙了,不會是沈梅二人的手筆。”
與他打交道的人,如梅舟一類,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布個局,恐怕在里頭死去活來了,都察覺不到這是個局,這才是他們的習慣。
謹慎,仔細,不留紕漏。
像眼下這青銅器,處處是破綻。
可是恰恰是這么明顯的破綻,而且全在明處,反而又增加了其真實性。
“所以我說,太奇怪了。”宋掌柜也想不太明白,索性不想了:“算了,隨他們去吧,興許是那人為了打響名頭,故意拋出來的誘餌也說不定。”
這說的自然是那名收藏家,以前這種情況也有,比如炒熱一件古董,然后外地商人過來買下。
一是彰顯其財力,二是打響知名度,方便以后打開門路好跟眾人打交道。
聽了他的分析,薄清嶸一直微微顫抖的腿才總算放松下來。
是啊,真要是沈風眠這小狐貍,肯定不會弄成這樣。
他要是想的話,該是像之前一樣,暗地里針鋒相對鬧鬧事,明面上懟一懟惡心惡心他,怎么說也不會和青銅器有關。
這么想著,薄清嶸總算放下心來。
等那人聯系他以后,他爽快地應了下來。
只要不是局,怎么著他都沒所謂。
收藏家是外地的,很忙,所以要求盡快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