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用步槍作為支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前面的黑暗里。
“跟緊了,我不會回頭找你的。”
阿爾文快步走上前“我還以為你不能走了。”
“起碼比你的那兩條腿管用,它們連路都找不到。”
“閉嘴,起碼我還活著。”
“噢,是嗎。”
“對,你是我見過最沒用的人。”
阿爾文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會死去,連希望也都會腐朽,沒有例外。可你還是成功讓我驚訝了。說了一大堆大話,結果一年都沒撐過去,和依附在空氣上的病毒一樣脆弱huh瞧,你現在只能又一次看著我搶走你的東西了,而且,這次你連反抗都做不到啊”
羅賓一拳砸在阿爾文的臉上,嗤笑了一聲“哈,但你還是這么好揍就你這樣還想搶走我的制服我可是最好的那個”
“是啊,在死掉的跟班里,你當然是。”
阿爾文抬腳踹向他腿上的槍傷,結果被一把抓住手臂,摔進水里。
羅賓一腳踩住阿爾文的背,嘲諷似的拿槍托敲了敲他的腦袋“是在所有的里面,白癡。”
阿爾文反手拽住那截垂下的小披風,在羅賓下意識俯身的時候猛地松開手,濺了他一臉污水。
羅賓用力抹了一把臉,抓起阿爾文的衣領就想繼續揍,誰知阿爾文在掙扎中,精準地一腳踢中了他腿上的槍傷。
重心不穩下,兩人一起絕望地栽進污水里,一時間,分不清誰更狼狽一點。
“”
“”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露出嫌棄的表情,不約而同松開手,各自爬起來后退半米。
“我記得你說你要換個名字。”羅賓突然說。
阿爾文擰干白袍,聽到這么一句,微微一愣。
隨即,他冷下臉,毫不留情地說“閉嘴,我不想理你。”
他不知道羅賓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現在顯然是在做夢,和一個死人聊天簡直比自言自語還蠢。
但這詭異的對話還是進行了下去。
“噢,好吧。那之前一定是其他的什么人問了我一路問題。”
“而你告訴了我一堆沒用的。尤其是警局附近的辣熱狗,那東西難吃到爆炸。你是個騙子。”
“沒品位的白癡。”
“”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回蕩在下水道里,阿爾文幾乎忘記了這是個夢,當走到黑暗盡頭,看見從頭頂灑下的光時,還微微愣了下。
阿爾文下意識回頭,羅賓已經在往回走了,和記憶里一樣,他還要回去找解決掉黑火執事的蝙蝠俠。
一個詭異的夢。
詭異就算了,為什么還會夢見羅賓
阿爾文撇了撇嘴,很快把這些疑惑拋到腦后,頭也不回地走進光里,任由夢里的一切迅速褪色。
只是,當他睜開眼睛,差點以為自己還沒醒。
因為頭頂不是醫院的天花板,而是石壁、和蝙蝠
阿爾文掙扎著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除了有點僵,沒什么不適的地方。
所以這里就是蝙蝠洞
蝙蝠俠把他帶回來了
阿爾文忍不住好奇地環顧四周,目光在最顯眼的機械恐龍上多停留了幾秒。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下去逛逛的時候,細微的談話聲響了起來。
“體檢證明,阿爾文少爺的身體情況很好,也許他只是在里面待太久了。”阿爾弗雷德說,“現在這里更需要休息的人是你,布魯斯老爺。”
蝙蝠俠沉默了兩秒,終究還是接過了阿爾弗雷德遞來的傷藥。
只是,那只自稱巴巴托斯的惡魔所說的話,仍然在他腦海中回響。
它說,它的一部分被召喚、被困在這個城市,與城市的每一塊磚石逐漸融為一體。在這之后,它創造一只蝙蝠,以便來解放自己。1
如果過去的一切都是因為惡魔
不,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蝙蝠俠閉了閉眼,試圖忘掉那個聲音,那些話。
人生來就活在時代、環境劃定的范圍里,成長中經歷接觸的一切是模具,一點點把人塑造成某個形狀。就算這個過程中有惡魔的影響,也沒什么區別。2
不論怎么樣,他的父母還是死了。哥譚還是那個哥譚。
他也還是
蝙蝠俠想到了阿爾文后頸上那個蝙蝠形狀的印記。
那不知道是不是黑火執事或者杰克貝克的留下的,蝙蝠俠沒有在謎語人補全的筆記中,找到和那個印記相關的內容。
當然也可能只是一個象征意義而已。
總之,現在不會再有人因為這個召喚儀式受到傷害了。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
蝙蝠俠回過頭,發現穿著自制羅賓制服的男孩已經醒來,正站在醫療醫務室外,好奇地看著周圍,殘破的披風垂在身后,看上去有些可憐,但他臉上卻揚著生機勃勃的笑。
察覺到蝙蝠俠的目光,阿爾文低下頭朝他招了招手。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