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朋友過來時,恨鐵不成鋼地說“一借借那么多,借出去的錢全都打了水漂,現在是一分錢要不到,還倒給錢,我看你怎么跟你媳婦交代。”
外公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都是老鄉,總不能不借吧,何況大家都不容易,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外公的朋友專門來接他,見他還是這幅德行,嘆了口氣“這年頭誰過得容易,哪能幫的過來呢,你這些年賺的錢全借出去了吧,小宥啊,你可別學你外公,要不是女婿給力,你外公都得去喝西北風。”
他轉頭一看,看見小小的娃娃眼眶紅紅,眼淚一滴滴流著哭成了小花貓,無奈地說“得嘞,江家出了倆菩薩。”
外公一愣,這才發現小宥哭了,彎著腰擦了擦小宥的眼淚,心疼道“我們小宥隨我,也是個好心腸的人。”
小宥撇嘴,淚珠子一滴一滴落下“他們好可憐,我們不要錢了好不好。”
外公自然應下,那堆欠條也折成了紙飛機,隨著風不知飄向了哪里。
外公的朋友懶得看他們,招呼道“得得得,好心腸的菩薩快跟我回家吧。”
也許是小時候那幾幕過于沖擊,導致時宥白對弱者就很容易心軟,如果曲老爺子當年也像今天一樣哭得這般可憐,說著他知道自家孩子做錯了,是他沒有管教好,他也不知道能活幾年,孫子一坐牢就全毀了之類的話。
他真的會放過曲修的。
送走了發小們,時宥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復盤今天發生的事情。
樓梯口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時宥白轉頭一看,便見俞閆端著杯子下樓,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俞閆離他越來越近,最終站在了他的面前。
“手疼了嗎”俞閆看著他通紅的雙眼,將杯子放在桌子上。
時宥白沒有回復他,而是問“你都聽見了吧。”
俞閆一頓,若無其事地坐在他旁邊“你是指什么”
“全部。”時宥白直直看著他的雙眼,見他垂著眼簾,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俞閆看見的那一幕實在是巧,他也沒有讓王嬸送什么水果,曲老爺子來的時候那么大動靜,俞閆都沒下樓。
這只能說明,俞閆一直在聽他們講話。
俞閆承認“我有些不放心。”
時宥白也不計較了,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照片的事”
俞閆沒有開口。
時宥白猜到他身邊有叛徒,一直給俞閆通風報信。
“為什么,為什么要蟄伏一個月幫我捉偷拍狂”時宥白又問道。
俞閆也沒有開口。
時宥白都氣笑了“又悶著,什么都不說,不說是吧,那你就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