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定定看了他兩秒,抬手,試探將手放在他的發頂,掌心堪堪蹭著他的發絲,江鹿不知所以看著他。
見他沒躲,林煊的手心才落在他的頭頂,垂著眼簾看他,輕聲將他說過的話還給他,“人之常情,小鹿同學。”
他看出了江鹿也沒有那么釋然。
江鹿悶悶點頭,“嗯。”
林煊撫摸的力道很輕,從他柔軟的發絲落到他的肩,微涼指骨不經意擦過了他的耳垂,隨后收了手,說,“走吧。布布還在等我們回家。”
江鹿悄悄摸了下被林煊蹭過的地方,感覺林煊的體溫還烙在上面,微微有些發麻。
他覷著林煊的背影,有些卑劣地心說,如果是林煊的話,他應該就不用嫉妒別人,并為此覺得煎熬了。
布布蹲坐在門口架子等林煊回家,喵喵叫著蹭了蹭林煊的掌心,走到江鹿身邊。
林煊家里已經有了江鹿專用的拖鞋。江鹿換了鞋,抱起布布,埋在它肚子,嘀嘀咕咕說話,“寶寶,你好香。”
林煊請的阿姨見過江鹿幾面,江鹿又是討喜的性子,嘴甜,還是燕大的學生,擔任學委,阿姨很喜歡他,聽到門口的動靜,在廚房里揚聲,“小鹿來了”
“阿姨。”江鹿抱著貓乖乖叫人。
玄關光線暗,林煊看著江鹿站在廚房邊和保姆說話,眼底像是被玄關暗沉的光線拓了層陰翳。
“病好點了嗎”阿姨關心問。
“好點了。”江鹿說,“只是有點發燒,輸完液就退燒了。”
阿姨探了探江鹿額頭的溫度,江鹿雖然沒有林煊那么高,但還是比大多女性高,體貼低下頭讓阿姨摸得不那么辛苦。
“看著病懨懨的。”阿姨心疼地說,“去沙發上坐會兒,飯一會兒就好,林先生剛才特意囑咐我給你做點清淡養胃的。”
估計是在來接他的路上給阿姨說的。
林煊很溫柔,也很體貼。
江鹿眼角微彎,轉頭看了眼林煊,輕輕嗯了聲,又說,“麻煩阿姨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林煊已經席地坐在茶幾前。茶幾上都是書和筆記本,以及兩個素描本,十分雜亂擺在一起。
看得出來,林煊出門的時候走得很急。
茶幾下鋪了干凈柔軟的地毯,江鹿挨著他坐下,布布從他懷里跳到了沙發上。
夕陽的霞光在茶幾上鋪陳,林煊原本冷白優越的五官也被籠上了一層暖色。他將素描本遞給江鹿。
江鹿同樣被籠在霞光中,指骨細膩微熱,擦過林煊的手。
兩人安安靜靜坐在一起看林煊新畫的畫。
瑰麗的霞光中,江鹿的手指早已凝實,被籠在暖色中的指尖漂亮瑩潤,細瓷飽滿的指甲靜靜泛著溫潤健康的光澤。
放小長假,宿管查寢沒那么嚴格,所以晚上江鹿又在林煊家住下了,穿的還是林煊的睡衣。
布布還是陪著他睡。
半夜,江鹿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門被打開了,輕微的腳步聲停在他床邊。
是林煊。
江鹿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縫,看見從外面走廊傾瀉進來的燈光,影影綽綽映出林煊朦朧的影子。
林煊似乎沒發現他醒了,俯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碰了碰他的手,像是松了口氣,將他的手放進被子。
“嗯”
江鹿重新合上眼,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困倦地低吟了一聲。
林煊輕笑,目光拂過江鹿腹部不正常隆起的被子,手探進去,摸到了蜷在江鹿肚皮上,睡得打小呼嚕的布布。
林煊將它抱出來,放在江鹿枕頭邊,用被子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