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靠得有些近了。
江鹿感覺暖熱的呼吸拂過耳垂,不自覺顫了顫耳朵尖,像只被使壞的人類吹了耳朵,條件反射輕顫耳朵尖的警惕小鹿。
他沒發現自己這點變化,卻被林煊完全收入了眼底。
很可愛。
林煊垂著眼簾,瞳色微深,有些愉悅。
從這里出去后去哪兒,江鹿也不知道。
現在這個時間,來參加聯誼的說不定都到了,人最少的說不定只有他們這個影音室。
畢竟都是來參加聯誼的,像他們這種剛一來就窩進影音室看電影真不多。
況且,毫不夸張的說,每一個能讀燕大商科的都是未來大佬,其中還不乏有集團的繼承人。
只要對未來有規劃的商科學子,都不會錯過任何一次結交人脈的機會,如果沒有那個帖子,林煊也將會是被結交的熱門選手之一。
但現在不是了。
現在外面估計都是人,還不如就留在這里,畢竟看電影誰都會自覺閉上嘴,對于一個會被隱形孤立的人來說才最自在。
江鹿體會過被晾在一邊的感受,知道那滋味不太好受,所以能和林煊感同身受,想了想還是坐回去,“算了。”
“好。”林煊頷首,目光在江鹿耳朵尖多停留了兩秒,在江鹿敏銳轉頭時朝他彎了彎唇。
江鹿沒發現不對勁,也朝他笑了下。
之前進來的兩個人果然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江鹿和林煊留在影音室,看完了一部電影,又選了一部。
是部十幾年前拍的青春疼痛的文藝片,取的名字也很文藝,叫如果我沒見過他。
江鹿挑的時候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電影開始后才想起在他穿過來的一年前,他曾經聽班里的女同學說起過這部電影。
那個女同學的父親是國內小有名氣的導演,這部電影是她還在上大學的小叔叔導的,當時電影才開機,她就想等電影上映后邀請班上的同學到時候一起去看。
但沒過多久她就轉走了,刪掉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
實際上,那個時候她轉過來也才不到一個月。
在江鹿就讀的貴族高中里,她的出身不算出眾,沒有人會特意留意她,因此沒人知道她轉走的原因。
江鹿對她和這部電影的印象都不深,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電影的開頭,是身為遺物整理師的男主按照雇主生前囑托整理他的遺物時讀完了他的日記,了解他短暫的一生,與他共情,愛上了這個不可能的人。隨后,意外回到了幾年前,見到了尚在讀高中的雇主。
彼時的雇主還是個漂亮少年,只是有點厭世,還沒有自殺的想法。
江鹿看著不對勁,研究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部雙男主。
不過,真的有人會通過日記愛上別人嗎
電影轉換的光線落在江鹿臉上,他覺得奇怪,但又了然。
在文藝片里,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這部電影沒在國內上映。”林煊突然說。
江鹿有些吃驚,轉頭看他,“什么”
“導演個人原因。”林煊聲如溫玉解釋,見江鹿看著他,輕輕彎了下唇角,說,“但如果感興趣,想找也是能找到的。但我有點沒想到能在這里看見它。”
江鹿想起那個女同學同他們說起這部電影時興奮的神色,有些遺憾,問,“你之前看過嗎”
林煊點頭。
江鹿沒說話了,轉過頭繼續看電影。
這部文藝片結局不算好。
少年雇主是組合家庭,被繼父侵犯,母親為了融入新家庭刻意忽視,又經歷了被繼兄刻意引導的校園霸凌。男主穿越時空來擁抱他、救贖他,來愛他,替他教訓欺負他的人,將他從泥淖中拉出來,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發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男主為了救他出了車禍,失憶了,穿回了幾年后。
被留下的少年又深陷泥淖,校園暴力、老師的偏心和冷眼旁觀、重組家庭的窒息和壓抑,以及心愛之人的逝去,如幾座大山壓在他身上,他竭盡全力也無法走出來,終于在幾年后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