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突兀,卻又好像這塊木頭被他經年帶著,沾染上了屬于他的那一份矜貴優雅似的,不知道的人,可能還以為是哪家奢侈品牌又重新出的最具別致的裝飾品。
但那真的只是一截爛木頭而已。
徐荼把眼眸低了低,敷衍似的一聲說,“我都跟你說了,那是我四哥。”
沈濃樂得呲牙,“那你哥有女朋友嗎把他介紹給我吧,這么帥,身條這么好,京市徐家我可是知道的,我給你當嫂子你不虧。”
聽了這種話,徐荼反而笑了,眉眼間燦若星辰的笑意像是能把北歐這下不去腳的冷意融化。
她輕聲的煞有介事的和沈濃說道“我哥是個變態”。
“斯文敗類的那種變態嗎”沈濃興奮的搓了搓手,“我就喜歡那種人前像佛,人后像魔的男人。”
徐笑意更加的深,低頭搖了搖頭說,“不,純變態,赤裸裸的從骨子到腦子里都不正常的變態。”
明明是個玩笑話,卻不知道為什么。沈濃竟然能從徐荼的眼睛里揣度揣度出幾抹認真來,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向后縮了縮。
她雖是個玩家,但更知道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玩的花。
于是笑著擺了擺手“那算了,姑娘我花容月貌才不找變態呢。”
徐荼想起剛剛徐又焉那張可以被人尊稱一聲“徐先生”的臉,又想起她當年被他扔出來時那狠厲到恨不能生剝了她的表情和咬在她頸窩處,至今還有印記的痛感。
呵。
可不就是個變態。
徐荼帶的東西不多。
簡單幾件貼身的衣物,一些趕報告需要的文獻資料,把電腦里的東西拷貝得當,就下了樓。
臨走之前還把家里的綠植托付給了沈濃。
赫爾辛基這種冬日漫長的城市,只能養一些無需過多光照的玩意。
沈濃看著她那嬌小一個的行李,不由的問了句,“夠嗎”
“我呆不久,估計十天半個月就回來了。”
放著徐家潑天的富貴不在國內待著,跑到著雪虐風饕的地方來,更何況怎么看她跟徐又焉都不像是兄妹,倒像是什么宿世仇敵似的。
沈濃沒忍住,到底是問了出來“你這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吧”
徐荼搖了搖頭,“我就是當年戀愛談的太高調,被他一氣之下扔出來了。”
沈濃聽得一張嘴險些合不上。
沈濃和徐荼是大二認識的。
赫爾辛基大學的中國留學生一向不多,合作項目少,來的人自然也少,在國內的名聲不足,除了喜歡芬蘭這個有幾分童話色彩的國家慕名而來的學生,單純為了學術追求而來的不多。
沈濃就是前者。
幼年時期圣誕老人的故事看多了,就總想過來看一看。
巧的是來的時候是夏天,流連忘返起來,全然忽視了這個極北地區秋冬可能面臨的困境。
徐荼則是大二來的轉學生,從英國鼎鼎大名的學校而來,一度引起了軒然大波。
高挑漂亮的亞洲女生,有著和長相一樣亮眼的成績。
人隨和的很,更或者說,非常活潑。
甫一來就跟同學們打得火熱,比同樣都是經濟專業的沈濃人緣好了不少。
所以最初沈濃是看她不順眼的。
可久了她才發現,看似外放的徐荼,是最寡淡的存在。
所有眉眼含笑的寒暄,也不過只是寒暄。
她沒有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里過。
她是怎么都沒有辦法想象,徐荼曾經談過多么轟動的戀愛。
更何況那可是徐又焉,揮一揮手幾百億的徐先生,犯得著因為妹妹一場沒什么結果的早戀動怒至此。
眼看著沈濃那一臉不置信的模樣,徐荼伸手就把她那張嘴給合了上去,隨手捏了把她的臉蛋,“沈能能,給我看好了家,等我回來請你吃大餐。”
“我很快會回來的。”
這話說的,明明是看著沈濃,徐荼卻仿佛覺得是說給自己聽的。
跟著徐又焉來的助理是個生面孔。
寸頭,劍眉,人長得利落而精明。
個子高,但想要壓住徐又焉的一米八八,還差了點。
赫爾辛基這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里,只穿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看到徐荼也沒多話,微微頷首,拎過了她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