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
門縫里也是昏暗的。
有一刻,云采奕想是不是李欣捉弄她,新老板根本不在。
她徑直推開門,推到最大,門把撞上墻壁,發出巨大的聲響,同時她看見陽臺上有人側身瞥來一眼。
云采奕連忙按住門,朝對方擠了個冒昧打擾的笑。
外面天已經黑了,室內沒有開燈,那人那一眼和逼迫而來的黑云一樣,帶著凜冽冰冷的威壓感。
云采奕反應不及,還沒看清楚,對方已經收回視線,握著手機,轉過頭去,繼續說電話。
云采奕“”
忽然喉嚨口感覺有點緊,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人一身黑色西服置于黑暗中,身量帶著漠然倨傲的高度,冷峭頎長,周身散發著高不可攀的氣場。
雖然背對她,但云采奕卻分明感受到了對方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錢多人傻”,而是一種沉郁陰狠,怕是很難相處。
空氣沉悶,呼吸都似乎不暢了。
云采奕捏了捏衣角,抬手開了燈。
室內驟亮,辦公室被打掃過,干凈得過分。
暗紅的大班桌充當了幾年的擺設,今兒邊角透出瑩亮的光,像新的一樣,連黑色皮質老板椅都有了光澤。
緩口氣,再次朝陽臺看去。
月白的燈光打在男人后背上,脊背挺拔,西褲勾勒出長腿窄腰,削弱了幾分冷漠之感,卻添了一身的禁欲貴氣。
男人側了側臉,收了手機,轉過身,走進門里。
云采奕腦門一陣充血,險些昏厥,很后悔自己開燈的行為,因為看清了面前的這張臉。
俊朗深雋的輪廓,鼻梁高挺,眉骨清斂藏鋒。
是他,又不是他。
和記憶中相差甚遠。
云采奕感覺心臟被刺激到了,晃神晃得厲害,一時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她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強制幾分鎮定,賠著小心試探地問“老板,你找我”
男人垂眸,一雙大長腿走到面前,居高臨下,面容英俊冷淡,漆眸冷凜地看她“對,我找你很久了。”
聲音像浸了冰,直白,不甘,還有無法遏制的恨意,伴隨他獨有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幾年不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重逢。
面前的人像被時間精心雕琢過,英挺的五官褪去了陽光的澄凈感,變得緊削凌厲,眉宇間曾經的溫和沉靜不知所蹤,只剩下無法抵擋的恣意與近距離強烈的壓迫感。
云采奕不自覺往后退,后背靠上門,頂到冷硬的門把,生疼和寒涼一起往脊梁骨上戳。
“我只是一個小助理,您是老板,有什么事您直接說就是了,電話微信都行,不必專門等我如此隆重的面對面。”
人總是有逃避危險的本能,云采奕脊背僵硬,卻拔得筆直,一口一個“您”,陌生疏離,混淆是非。
再眨一眨眼,表情無辜極了。
許銘倏然笑了聲,雙手插在褲兜,寬闊的肩膀稍一松動,幾分懶怠,像是聽了個笑話。
下一秒,他又往前靠近,驀地彎下腰。
咫尺之間,目光鋒利地盯在她臉上,侵略感十足。
“怎么裝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