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失憶
是個好主意。
從公司里跑出來,云采奕以最快的速度騎上自己的電瓶車,馬力開到最大,逃命似地跑了。
當年分手后,六年沒聯系,現在人突然出現,從頭到腳都淬滿了恨意,連頭發絲兒都對她恨之入骨,她怎么接招
失憶太好了。
什么都不記得,別說兩人以前一起做過什么,就連你這個人都忘得一干二凈,還尋仇尋個屁。
云采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雨,抬頭朝天空勾起一個笑。
雨下大了,她沒回家,電瓶車騎到一家水果店,將車停到屋檐下,人鉆進門里。
“這么大的雨,你怎么沒穿雨衣”
老板娘云秋在收銀臺里坐著,看到云采奕,站起身,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云采奕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衣服褲子都濕了,劉海亂糟糟地貼在額頭上滴著水,臉上也是,雨水流進衣領,涼絲絲的。
都怪許銘。
這一路思想激烈,她竟忘了穿雨衣。
“阿嚏”
一個噴嚏沖上腦頂,鼻尖發紅,眼淚也隨之來了。
云采奕擤了擤鼻子,將外套脫了,還好里面的衣服是干的,只是有點冷,云秋拿了自己的外套給她穿。
兩人是發小,從小一塊長大,關系情同姐妹。
云秋去找吹風機,沒找著,又想著去隔壁借,被云采奕攔住了。
云采奕說“我沒事,我來找你說件事,說完了就走。”
“什么事”
“就是”云采奕頓了頓,那個人的名字在舌尖徘徊幾次,才艱難出口,“你還記得許銘嗎”
“許銘”云秋的反應與她不同,幾乎不用思索就想起來了,“就你大學里談的那個男朋友對你好得無底線,最后卻被你無情拋棄的許銘”
云采奕“”
眼神閃爍了好幾次,才叫自己穩住心智。
“怎么了他怎么了”云秋急不可待地追問,“你是不是后悔了,想和他復合”
云采奕“”
云秋“行啊,我幫你。”
“打住,你想太多了。”云采奕阻止閨蜜的暢想,道出實情,“他來桃源縣了。”
“哦他來找你復合那太好了。”
“打住打住,拜托你別總想著復合。”
云采奕摸了摸額頭,雨水擦掉了,還是很潮,摸得一手冰涼,想起剛才在公司見到許銘的情景,叫誰都不可能往復合上想。
“他買了我的公司,想要報復我。”
心率失調的感覺還在,腦海里全是男人那張沉郁逼人的臉,簡直是突如其來的世界末日。
云秋看向閨蜜,難以置信,長長“啊”了一聲“報復你”
她見過許銘兩次,一次是云采奕父親病逝的時候,許銘連夜開車500公里,送云采奕從學校回桃源縣。
一次是她去臨川大學找云采奕玩,許銘陪在身邊,給云采奕拿包撐傘,把她照顧得像女王似的,無論云采奕說什么,許銘都說好,云采奕看中什么,許銘也只有買買買,寵得不像話。
那時候,她覺得他倆好甜,不只是顏值上般配,更重要的是云采奕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可許銘卻心細如塵溫柔體貼,她一度覺得他倆天造地設,再沒有比許銘更好的男人了。
可畢業的時候,卻聽到他倆分手的消息。
云秋不敢相信,追著云采奕問,可云采奕卻很淡漠,只說“沒意思,我把他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