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奕看了眼時間,說“都快9點了,你怎么還沒吃飯”
云秋聲音有點悶悶的“別提了,心情不好,你出來陪我。”
“行吧,你在哪”
云秋報了個地址,云采奕掛了電話,幫奶奶做好收尾工作,洗了洗手,穿上外套,騎上電瓶車,出門去了。
桃源縣人口少,主街就一條,而且大部分的人常年在外務工,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回家,平時白天街道上冷冷清清,一到晚上更甚。
這會街上燈光昏淡,人影寥寥,電瓶車騎進一條小街道,像進了荒村野道似的。
云采奕很少這么晚出門,乍一出來,還有點不習慣。
到云秋說的地方,一條街的商鋪幾乎都打烊了,就剩兩三家小餐館門前還亮著燈,其中有一家龍蝦店大門敞開,人聲喧嚷,熱火朝天,簡直撐起了整條街的繁華。
云采奕騎著電瓶車,到大門前,一眼看見里面的云秋。
只見云秋一個人占了一桌,手里正捏著杯酒,兩邊唇角下塌,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云采奕停好車走進去,到閨蜜面前,微微彎腰,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調笑的口吻說“妞,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開心的盡管說,說出來讓姐開心一下。”
云秋“嗚”了聲,眼角也塌下去了,蓄上了淚意。
云采奕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勾起閨蜜的脖子,往自己肩上摁了摁“都愁成這樣了看來少禹不行啊,今晚跟姐回家,姐哄你。”
“走開啦。”云秋終于笑了下,拱開她的手,反過來開她玩笑,“當年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把許銘哄到手的”
“哄他哪這么容易”云采奕蹙了蹙眉。
她才不想提起那個人,站起身,換到對面坐下了。
云秋拿起酒瓶給她倒酒,是啤酒。
龍蝦店不大,生意卻火爆,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大聲說話,煙霧彌漫,戴著油污圍裙的服務員端著盤子,在桌子之間來回穿梭。
她們兩個年輕女人坐在其中,特別顯眼,頻頻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云采奕的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強,進門前,她就將里面情形看了個遍,發現食客大多數都是裝修工人,看歸看,沒什么惡意,她也就卸了大半的警惕心。
兩人碰了碰杯,云采奕小抿一口,看著閨蜜喝得有點大,問了問孫少禹和開心果。
云秋說,孫少禹送幾個客人去天瑯湖了,開心果被她母親接去山里了,她現在發愁的是房子,安山想買的新房子。
“錢不夠,貸款我都準備30年了,可首付怎么都還差5萬。”
“我爸媽手里有幾萬,可我媽說要留給我弟娶媳婦用,借給我,他娶不上媳婦怎么辦。我婆婆這邊更可笑,說開心果不過是個女兒,誰家生女兒的買房明里暗里嘲笑我,叫我再生一個。”
“我就想說,女兒怎么了我們不都是女的嗎自己都是女人,何必還要搞重男輕女那一套”
“我是不想生了,我就要開心果一個就好了。咱都是過小日子的人,再生一個,誰養為了顧他們的面子,吃苦頭的還是我們。我就想優生優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用來栽培開心果不行嗎”
云秋一頓狂轟亂炸地輸出,哀怨,氣憤,幾次將酒杯往桌上頓了頓,恨不得那是婆婆,要捏碎了她。
“就差5萬”云采奕安慰的眼神看向閨蜜,豪氣地說,“我有,我借給你。”
還在抱怨的云秋腦回路還沒回過來,愣了好一會才給出反應“你有錢你借我”
云采奕點點頭,給了個肯定的眼神。
“你哪來的錢你家不是前年才裝修的嗎你不會把你的嫁妝錢給我吧那你媽會同意嗎”云秋還不太能跟上節拍,約好朋友出來吃飯只是想和她吐吐黑泥,沒想到云采奕一句話就爽快地幫她解決了問題。
云采奕灑脫一笑“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云秋心情直線上升“要,要,當然要。”
云采奕這才說“我現在沒有結婚的想法,你不用擔心我,我媽一向開明,你也不用擔心她。我就沖你那一句優生優育,我們要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用來栽培開心果,開心果怎么可能輸給男孩子”
云采奕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當年也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