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的大事。二郎快瞧,這些都是與咱們還算相當人家的女郎,你仔細著有沒有中意的娘遣人去替你說合。”喻悅蘭說著從傅嬤嬤手中抽回名冊朝兒子送去。
說親
崔植筠忽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推脫的話,在嘴邊琢磨了半天,一字也未說出口。
可他深知自己左右逃不掉。且想起前面幾門親事皆未曾說定,便裝作順從應道“古今父母命,媒妁言。婚事但憑母親做主就是。”
“筠哥真是孝順,我們二房的能有筠哥一半聽話上進,我也就不求什么了。”褚芳華見縫插針地奉承著。
可問題卻又拋回了喻悅蘭這,只是崔植筠已把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去追問。
幾番掂量后,喻悅蘭索性咬咬牙,選了希望最渺茫的太史家。
喻悅蘭思忖與其處處碰壁,受那些小門小戶的氣,不若放手一搏。反正也不差上這一回。
若是這次再不成,她便就棄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兒子哪怕是娶個良家女她也認了。
張媒人眼瞧著太史家的冊子一點點向她靠近,方抬手去接,喻悅蘭不知為何忽然收回了手臂。
難不成她要反悔
張媒人與褚芳華心里犯了嘀咕。
誰知,喻悅蘭竟將名冊拍在案上高聲言“且慢。錢氏,張氏。這門親事我要你二人一同去說。”
“大娘子,這怎么行”
“喻淑人,這不合規矩”
“為何不行有何不合規矩我兒的親事,自然是我說的算。行了,這事就這么定了。你二人各憑本事,若誰能將這門親事說成,我重重有賞。速速動身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錢、張二人一個無奈,一個作難。
傅嬤嬤在旁更是焦灼,她實在不知自家姑娘又在抽的哪門子風,從古至今也未曾有過這般說親的婆家,免不得要鬧出笑話。
可眼瞧主家心意已決,誰又能再去分辯,不過奉命而已。
此刻,當喻悅蘭做了這個決定之后,屋內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傅嬤嬤心有不安,媒人們面面相覷,鄒霜桐羞憤難當,褚芳華則如看戲般笑而不語。
每個人都藏著自己的一份心思。
而站在他們之中的崔植筠,卻仿若置身事外。一身孑然。彼時,秋風透過未掩的窗吹開了案上的名冊,紙上那三個以香墨渲染的雋秀字體,和著午后不再灼熱的光,映在了崔植筠眼眸。
一瞬間,宿命相逢的虛無感涌現,這種陌生的感覺,隔絕了崔植筠與他們的喧鬧。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
太史箏。
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