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玨想了很多遍,最終她想為自己硬氣一回。
但瞧手中狼毫打翻花幾上的熏爐,四散的墨點染濁金黃色的布。司寇玨頭一遭丟了風雅,棄了那該死的體統。
“開路”司寇玨冷笑。
“這條路你真以為所有人都會趨之若鶩齊鯉元,收起你那固執的偏見吧。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也不會留戀。若非身不由己,我只愿過別樣的生活。”
指尖劃過天子的袖袍,司寇玨輕輕按住了齊鯉元的手臂。
她的話啊,還沒說完
“但從現在起,我改主意了,既然她們想爭,你亦不信。那我就陪你們玩玩。只是,誰也別再去打箏的主意,我會跟你們奉陪到底。”
天子該為天下之主,怎會被嬪御恫嚇
可天子年少登基。能臣輔外,司寇玨仗的是前朝。太后安內,褚氏借勢在宮墻。
齊鯉元甚比她們還由不得自己。
司寇玨起了身,松了手。她看天子猶豫未決,便在離開前最后沉聲道“官家,你該長大了。你該明白,當你坐上那個位置起,割愛二字,就將伴隨你一生。你有你的使命,這個天下比箏更需要你。就當是為了箏的安穩與幸福,做個好皇帝。”
“妾身,言盡于此。告辭了。”
司寇玨饒有氣勢地跨過殿門,齊鯉元抬頭望她。當那道背影模糊在四四方方的門外。
他才恍然說了句“抱歉。”
彼時,司寇玨停在福寧殿的殿陛,望去偏向正午的光,血凝固在額頭上,她道“金典簿,挑兩只金簪送去披芳閣。告訴褚昭媛,感謝她給箏選了個不錯的兒郎。接下來,就剩我倆的新仇舊怨了。”
“娘子,怎知是她給”金典簿惑然。
司寇玨卻只意味深長笑看了她一眼,便陷入沉默,往摘玉閣的方向走去。
這宮闈,總藏著太多不可言說。
可至少,對于太史箏,司寇玨還保留著一份本心。
宮外,箏回家已是午時。
她抱著白菜,拎著綠油傘,揣著糖霜蜂兒高高興興跨進門,卻見前廳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紅漆木箱與擔子酒壇。
這場面隆重的嚇人。
太史箏就這么小心翼翼繞過禮箱,剛想往后院溜,就見浮元子急急忙忙從廳后跑來。二人迎面碰個正著,箏便停下腳步,笑著去掏懷中的糖霜蜂兒。哪知,卻被浮元子一把按下。
太史箏一頭霧水,打算開口相問。
浮元子竟又迅速搶過她手中的菜與傘,比了個噓的手勢。
但瞧浮元子這怪異勁,任誰看了不起疑
太史箏實在忍不住,便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言語“圓子,什么情況家里真進賊了這打包的,該不會都是咱家的寶貝吧爹呢爹干嘛去了爹不會已經”
箏越說越離譜。
浮元子趕忙丟了油傘,伸手捂上她的那張破嘴,接著又朝廳后的方向揚了揚頭。
什么意思
難不成,還真有事
太史箏被她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轉頭挪了挪步子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此時,后院卻傳來一陣唐突的笑,只聽笑聲后是那人滿口奉承地說“哎呦呦,我們親家公的宅子,當真闊氣。出了門熱熱鬧鬧,回了家靜靜悄悄。敞敞亮亮的前廳,方方正正的中堂。不愧是先帝欽賜的宅院,便也只有像親家公這樣的將才,才能鎮得住這樣的宅子。好,可真是好。不像我們家,亂哄哄擠在一起,就好似在耍猴鬧笑”
太史箏聞聲詫異回眸,這
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