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址,黎月箏去了個裝潢還算不錯的小區。到的時候,屋子的門開著,正遲疑著準備敲門的時候,里面卻穿出了擊打謾罵的聲音。
條件反射的,黎月箏躲到門后,然而動靜并沒有消止。越來越強烈的毆打聲灌進黎月箏耳中,直到很長一段時間后,她才看到門后,躺在客廳地上奄奄一息的賀潯。
那時她終于明白賀潯為什么總是帶傷,為什么他莫名其妙消失一個星期不來學校。
原來,是因為家暴。
老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黎月箏深有所感。周一出門的時候,黎月箏還差點踩到公寓門口的冰面滑倒。
路邊光禿禿的枝干只剩薄薄的雪層,尚未化開的雪堆積在樹根,凍得又冷又硬。早上沒什么太陽,寒風刮過來只覺著刺骨。空氣進入鼻腔,喉管和肺部似乎都被霜凍侵襲。
剛坐到工位上,黎月箏才隱隱感覺到小腹絞痛。明明手腳冰涼,可腹痛卻讓她滿頭冒汗,后頸也濕了一片。
還是貝央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月箏姐,你怎么了”貝央挪過去,有些擔心地看著黎月箏,“怎么臉色這么差,嘴唇都白了。”
“沒關系,就是例假來了。”黎月箏敲了敲手里的杯子,“我喝點熱水就好了。”
聞聲,貝央就要去拿她的杯子,“茶水間有紅糖,我去給你泡。”
“不用。”黎月箏忍著腹痛按住貝央的手,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些寬慰的笑容,“你忘了你手頭那篇稿子了”
貝央動作一頓,“就這點時間”
“快去趕稿吧,我真的沒事。”黎月箏聲線清潤溫柔,給人極強的說服力,“你還在實習期呢,給你的任務一定按時完成。”
貝央秀氣的眉毛擰了擰,終究還是道“那我先趕著,月箏姐,你不舒服還是要和我說”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活潑的很,黎月箏都笑著一一應下。小腹的墜痛感依舊強烈,黎月箏在工位上緩了會兒,才穿上外套慢慢走到茶水間。
茶水間靠近最里面的辦公室,此時沒什么人,黎月箏靠在吧臺上,等著水燒開。
或許是今天太冷的緣故,腹痛的程度愈發強烈,身上一陣冷一陣熱,腦袋發暈,黎月箏有點站不穩,疼到甚至想要嘔吐。
黎月箏微微蜷縮著,動作遲緩地從冰箱里拿出紅糖。被凍了太久的糖塊冷的要命,溫度順著掌心傳過來,讓黎月箏的腹部又是一陣痙攣。
手上突然脫了力,眼前黑了一瞬,險些就要往下墜。
就在這時,手臂上突然多了股力道,后肘一撐,讓黎月箏猛地清醒過來。
偏過頭,意外對上一道熟悉的視線。
賀潯眉毛緊蹙,面上有絲克制的薄怒,牢牢盯著黎月箏。
此刻的黎月箏臉色慘白,額頭上一層薄汗,一只手捂著肚子,手指緊攥衣料,似乎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有什么話幾乎要脫口而出,賀潯腦中突然晃過前些日子談珩在電梯內的話,胸腔內一股躁郁的火氣有壓不下的趨勢。
氣氛壓抑,空氣沉默片刻。
賀潯手掌的力道更緊,語氣冷淡,一字一頓。
“黎月箏,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