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比想象中愉快,只是結賬時出現小小的分歧。當蘇卿提出aa時,章時桉收起笑容,“大庭廣眾下給個面子,拜托了。”
于是蘇卿不再掙。
在餐廳門口,章時桉跟蘇卿道別,“下午要去開會,先走了。”
蘇卿點頭,“再見。”
腳沒踏出餐廳,有服務員追上來,將兩盒包裝精美的點心給她,“是方才那位先生交代的。”
蘇卿拎著東西追出去,哪里還看得見章時桉身影。
陳尋知帶著團隊在公園里拍外景,熱浪翻滾,湖中鵝形游船被曬得蔫噠噠,半死不活停靠在岸邊。
蘇卿將東西放到石桌上,拿出一瓶冰可樂丟向陳尋知。他滿頭大汗,像條脫水的梅菜干掛在圍欄邊。
猛灌下大半瓶可樂,爽到抹了一把臉,“卿卿你真是及時雨老子要被曬化了。”
“今天還要拍多久”她問。
“還得兩個鐘吧。”陳尋知走過來坐到她身邊,不等招呼自動解開綁住點心盒的粉色絲帶,“真想跟你一樣說不干就不干了。”
人活著到底為什么要工作
錢為什么這么難掙
潑天的富貴怎么就輪不到他
“我今天晚上回去了。”蘇卿說。
陳尋知隨便擦擦手,拿出一塊松餅,“這么快不多玩幾天”
“不玩了,回去干正事。再說你們工作我自己玩沒意思不說,也容易產生焦慮。”
“有什么好焦慮的,玩就坦坦蕩蕩玩。別跟個勞碌命一樣,看別人忙碌就難受。我們干這玩意后果都說不準。”可能賺得盆滿缽滿,也可能投進去的錢打了水票。
蘇卿支著腦袋笑瞇瞇解釋,“我今天去洗浴中心搓澡按摩,中午還吃了一頓好的。你天天在這風吹日曬,一對比你不焦慮”
靠啊
陳尋知差點把手里的松餅捏碎,“閉嘴”
風吹起及腰長發,像絲綢在空中漂浮。她樂不可支,“松餅好吃嗎”
“你自己不會嘗”吃著人家的東西還兇巴巴。
“我不吃。”蘇卿似笑非笑逗他,“章時桉買的,我怕里面慘瀉藥。”
“咳”
陳尋知掐著脖子,差一點被噎死。
綿綿細雨下了一夜,小樓和院子都染著潮濕的氣息。蘇卿走出房間聞到了泥土的芬芳。外公外婆正要開著老年代步車出門,蘇卿踩著拖鞋小跑到院子,說要跟外婆一起去市場。
“你鞋都沒換,想吃什么我帶回來得了。”
蘇卿擠到她身邊,帶上車門,“去買點水果,我今晚回去,臨走前去看看媽和雨疏。”
蘇卿母親在她剛上高中就生病去世,此后兩個老人把所有愛都給了蘇卿和趙雨疏。只是沒想到那個一笑起來就甜甜的露出兩個小梨渦的姑娘,在幾年后也離開了。
這么多年老人家看似走出來了,可很少去提及她們。
日落時蘇卿從墓地回來。塞給外婆一張卡,囑咐他們多休息多吃點好的。坐上車思來想去給傅雪辭發了條信息。
茶室飄香。傅雪辭放下茶杯,來來回回反復研究屏幕上那幾個字
今晚回去。
換做平時,蘇卿沒必要告知行蹤。突然發這一條,意思不言而喻。
領悟到她已同意回來,心臟狂跳不止,連段即塵的話音都被掩蓋。
“喂,”段即塵曲起食指敲敲桌面,“我在跟你說話,尊重一下我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