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狐疑道“你為何鎖著她”
“姐姐觸犯了家法,父親要我關她幾日。”葉含煜回想起季青林的提點,有些心不在焉,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
“是即云寺師祖一塵禪師當年名動九州的玲瓏塔。”
季青林正仰頭服下掌心丹藥,余光瞥見虛空之中若隱若現的寶塔狀虹光,認出來這手筆。
“兆宜府排面不小,家法處置葉家大小姐時,隨隨便便一出手都是這樣的極品法器。”
葉含煜笑而不語。
穿過九曲連廊來到正廳,葉含煜朝著主座上行了一禮“父親,母親。”
兆宜府正廳比起正門的奢侈程度絲毫不遑多讓,一眼望去皆是一片金碧輝煌,最上首高臺上兩座純金打造而成的主位,楓葉荻花雕刻栩栩如生。
兩道身影一左一右坐在上面,男子清俊溫和,女子秾艷明麗,正是葉氏家主葉承運和夫人余冷安。
余冷安把玩著腕間玉鐲,隨意點了下頭,撩起眼睫時瞥見季青林身上一片血色,有點詫異“這是怎么了”
怎么走時還好好的,回來就折騰成這樣了
季青林笑意稍有些僵硬。
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被人震碎了本命劍,受了反噬。
葉含煜無意多說細節,也沒打算在兆宜府落季青林面子,出聲解圍道“一點小意外,不過母親不必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
“沒出事便好。”葉承運深知余冷安脾性,生怕她在這時候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嘲諷言辭,連忙將話題接過來。
他點了下頭,掃一眼溫寒煙三人,“這幾位是”
“她便是溫寒煙,我方才與你們提到過的,那位在無相秘境之中救了我的前輩”
葉含煜語氣熱絡幾分,“旁邊那位是她的同門師弟空青,當初在無相秘境中,便是我們三人同行。”
溫寒煙抱劍行了一禮,空青跟在她身后有模有樣地也行了一禮。
“竟是寒煙仙子,久聞不如一見。”
葉承運臉色瞬間變了,主動從主座上起身走下高臺,雙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攥緊。
“當年你以身煉器鎮壓魔頭,拯救天下蒼生,我始終遺憾未能見你這樣的少年英才,如今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多謝你,出手救下煜兒。”
分明從前并未有過交集,可對方態度卻出乎意料的熱情。
溫寒煙稍微有點消受不來,不著痕跡向后稍稍撤了一步“葉家主過譽了。”
她低下眉眼,按下心底詫異,默默同裴燼傳音。
溫寒煙回想起先前他建議她“直接來兆宜府,定會被奉為座上賓”,狀似無意地打探內情“兆宜府同你是宿敵”
“宿敵談不上。”裴燼的聲音帶著點無所謂的慵懶,“但我殺過他們不少人是真的。”
“”聽他用這樣隨性的語氣說出這種話,溫寒煙簡直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這個魔頭。
“來東洛州之前,你并未提起過,你與兆宜府之間有這樣的血海深仇。”
“這是什么重要的事么”裴燼一笑,“我不認為有什么提及的必要。”
溫寒煙不欲與他爭口舌之辯,簡截了當“你并未改變容貌,葉承運不會認出你”
若葉承運對他發難,她和空青難免被殃及池魚。
裴燼卻像是絲毫沒察覺到她的戒備警惕。
他似乎很享受她此刻因他而身陷囹圄的窘迫,盯著她好整以暇看了片刻,才慢悠悠道“你猜”
“”猜你個頭。
幾乎是同時,溫寒煙察覺到葉承運的視線冷不丁微微一轉,掠過她耳側,定在她身后。
“寒煙仙子,不知跟在你身邊另一位是”
是曾經幾乎滅了兆宜府滿門的大魔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