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心底一沉,面上情緒卻分毫不顯,若無其事隨著眾人一同轉回身。
只見裴燼不知何時已經自顧自在一旁太師椅上坐好,一條長腿微屈搭在膝頭,右臂微屈指尖抵著額角,姿態極其豪放不羈。
如今被幾道視線盯著看,他依舊我行我素,八風不動坐在太師椅上,只是微微一扯唇角,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我”
葉含煜回過神來,他方才說起無相秘境,情緒稍有些激動,一時間不留神將另一位忘記了。
“這位是衛長嬴,是前輩的”
葉含煜話音微頓,斟酌了半天,只得將他們原本的說辭搬出來,“弟子。”
葉承運看著裴燼,笑意未變,只從鼻腔里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嗯”
他語焉不詳,視線又定定盯著裴燼看,半晌也沒有挪開視線。
一時間,氣氛稍有些凝滯。
空青只當是因為裴燼行為太過冒犯,因此葉承運心生不悅,連忙端起“師叔”的架子來,低聲斥道“還不快點過來沒骨頭一樣坐在那,也不見禮,成何體統”
葉承運卻忽地一笑,并不生氣。
“無礙,年輕人性情直率,倒是讓我想起幾分從前。”
他重新看向溫寒煙,語調溫和,笑意卻不達眼底,“不過你這弟子看上去,倒有幾分眼熟。”
溫寒煙面不改色一勾唇“竟有此事”
她看上去似乎對此刻發生的一切毫不關心,實則已經默默運轉起靈力,只等著帶空青一起沖出去。
裴燼卻在這時冷不丁起身,不疾不徐兩步踱到她身側,不著痕跡擋住葉承運探究的視線。
“想必葉家主是認錯人了。”他笑了聲,“我這樣的普通人,如何有機會能給您這樣的大人物留下什么印象。”
葉承運只盯著他看。
葉承運生得面目俊逸,哪怕一身朱紅色廣袖長衫,看上去氣度也極其寧和清正。
然而他沉下臉來,眉宇間卻又多了幾分冷沉,一州之主的氣場無聲逸散而出,隱隱帶著幾分神識威壓。
葉含煜并未受威壓波及,卻也下意識挪開了視線不與葉承運對視。
一襲玄衣寬袖的人立在葉承運對面,不閃不避,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目光。
葉承運臉色變幻幾番,眸底冷意漸似冰川沉入海底。
他忽地一笑,周身氣勢瞬間收斂,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想來也是。”葉承運理了下袖擺,指尖一寸寸撫過微凸的金絲繡成的楓葉。
他垂眸,聲音含笑,語氣卻辨不清意味,“我那位故人,如今恐怕遠沒有這么自在。”
與此同時,溫寒煙聽見識海中傳來姍姍來遲的回應。
仿佛見到什么有趣的事,裴燼的語氣很新奇,“區區一個悟道境修士,哪里值得你如此看重”
話音微頓,他故作傷感道,“就連當日遇上本座時,也沒見你如此在意,真令人傷心吶。”
他竟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插科打諢。
溫寒煙也隨著他這語氣,無意識稍微放松了些。
她冷著臉,傳音緩緩吐出幾個字“我真后悔,當時未與你同歸于盡。”
如今想來,當時或許是她距離殺了裴燼最近的一次。
“那倒也是個不錯的死法。”裴燼靜了片刻,似是在回憶什么。
片刻他笑了聲,拖長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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