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面不改色道“原本已經到手,但是半路殺出來幾個人,不僅傷了我們,東西也被他們搶了。”
辛子眼底染上幾分興味,倒是并未懷疑“什么人”
“不認識。”溫寒煙眼也不眨地把鍋往自己身上甩,“但看招式劍法,應當是瀟湘劍宗的人。”
辛子一愣,似是想到什么,追問道“是不是一個合道境的漂亮女修,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外門弟子”
溫寒煙眸光微微一頓,反問“你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嗎那肯定便是溫寒煙了。”辛子哼笑道,“聽說她離開瀟湘劍宗之后就在四處惹麻煩。真可笑,都已經落得如今這般田地了,竟然還這么單純,到處打抱不平。”
溫寒煙眼眸微瞇。
她晉階合道境是前去兆宜府之前的事,距離如今并不算遠,身旁也并沒有多少外人。
此人竟然對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言談舉止間都似乎對她極為熟稔。
看來,葉承運并未撒謊。
她這次的確是找對了地方。
溫寒煙直覺他知道些有關她體內蠱的事,但并不準備貿然逼問,點頭應和道“的確有些棘手。”
“算了,她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必對她出手。尊上留著她還有用處。”
辛子不疑有他,擺擺手道,“溫寒煙也不至于一直賴在寧江州不走,待她這麻煩走遠了,你再去尋也不遲。”
他反手將短匕插回鞘中,轉身走了。
空青和葉含煜不約而同舒出一口氣來。
但那口氣還沒吐完,下一秒便又吸了回去。
辛子似是又想起什么,重新轉回身。
“對了,年紀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他盯著她的眼睛,眸底閃過一抹辨不清意味的暗芒,緩慢補充了一句,“記住,只要剛滿月的。”
溫寒煙點點頭,佯裝沒有察覺到他的眼神,轉頭對空青和葉含煜說“辛辰,辛午,聽見了下次若是再辦砸,你們這條命便也別要了。”
葉含煜視線落在空青腰間的身份令牌上,垂眸佯裝驚懼道“是。”
空青毫不猶豫跟著應了聲,演得比葉含煜更夸張,整個身體都抖若篩糠,像是生怕沒把他給比下去。
“”
辛子眼底狐疑淡了些,既然叫得出辛辰辛午的名號,應當是他多想了。
浮屠塔中的代號,可不是外人能隨隨便便猜到的。
這次他沒再殺個回馬槍,轉身真走了。
人卻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辛子的氣息徹底消失了有一陣,空青才后知后覺感覺后心滲出一層黏膩冷汗。
他吐出一口氣靠著墻面滑落半寸“實在是太驚險了,還好寒煙師姐你反應夠快。”
頓了頓,他驚魂未定道,“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們的名字是辛辰和辛午”
“因為紋路。”溫寒煙指尖輕點一下腰間令牌。
“起初我只覺得這些紋路雖有不同,卻有相似之處,卻并未想通,直到被叫作辛丑。“
她以指腹勾勒著一道刻痕,緩聲道,”我們身份令牌上的紋路,正是名號的每一筆畫拆開后,以另一種隨機雜亂的形式拼湊而成。”
空青聽得云里霧里,但這不妨礙他對溫寒煙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含煜也忍不住抬眸看她,眼底晶亮似蘊星辰。
他把沒說完的話接著說下去“若我們想去下一重天,恐怕要向東走,沿著階梯一直向上。我方才沒敢走得太遠,但一重天至少有五十層,我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都仿佛走不到盡頭。”
空青表情痛苦“巫陽舟莫非極其熱愛強健體魄修這么多層樓做什么。”
“應當是享受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快感。”
葉含煜沉默片刻,才啞聲道,“前輩,方才辛子提及的年紀大小,滿月莫非是”
他吞吞吐吐,剩下的字無論如何也不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