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發算是完了,縣丞可是還要在桐城三年呢,如今跟他撕破臉了,新來的知縣也不會為個唐承發得罪佐貳官。”焦國柞說著搖搖頭,滿臉的幸災樂禍。
“唐承發完了?”龐雨不由有點心痛早上的銀子,“他媽的早知道晚點送,那銀子還沒管到十分鐘。”
龐雨不太懂明代衙門,但唐承發這次當眾丟臉,在衙門中的威望絕對是一落千丈,日后若是沒有有力的支援,在桐城絕難翻身了。
聽堂上縣丞得意的聲音,“架走,讓家眷領回,在家自省十日。”
縣丞官威大發,把權限用到最大化,也虧得縣官沒有權力直接任免吏員,否則唐承發絕對職位不保。
縣丞看也不看地上的唐承發,由得三個皂隸架下堂去,讓唐承發光著屁股穿過堂下人群。
唐承發被打得全身癱軟,神志已經模糊了,軟軟的不能受力,走過龐雨身邊時,左邊的皂隸手上滑了一下,唐承發身子差點掉地上。
焦國柞只覺得眼前一花,龐雨已經趕到那邊,幫著那皂隸把唐承發抬著,口中說道:“兄弟小心,我來幫你。”
那皂隸松手道:“那龐二傻你來。”
龐雨也不生氣,點頭哈腰的答應了。
因為吏員在衙門有專門的住房,所以幾人只需要把唐承發扔在儀門外邊,等家屬來領就行了。
乘著過橋后樹木遮擋大堂眾人視線的時間,龐雨悄悄打量一下四周,見另兩人未注意,騰出一只手伸向唐承發剛才收放銀子的地方,昏迷中的唐承發毫無察覺。
片刻功夫龐雨就回到大堂,焦國柞對龐雨低聲道:“那唐承發平日沒干過好事,對咱們啥時候有個好臉,你那么好心抬他干啥,活該摔死他。”
龐雨摸摸懷中的銀子正直的道,“大哥,不是兄弟說你,為人要厚道一些,都告訴你了,我這輩子要做好人。”
焦國柞以為龐雨傻氣又上來了,不由嘆口氣搖搖頭。
抬走了唐承發,堂上氣氛依然十分凝重,縣丞高坐堂上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終于縣丞又冷冷開口,“刑房!”
刑房司吏全身一抖,戰戰兢兢出來回道:“小,小人在。”
縣丞隨手拿起準備好的一張留單,“刑房皂隸謝昆樹、王山去了哪里。”
“這,這。。。”刑房司吏滿頭大汗,結結巴巴道,“去,去了清凈鄉,比較。。。錢糧。”
縣丞把手上留單舉起,“錢糧歸于戶房,下鄉追繳錢糧比較花戶,皆由坐堂官書寫呈頭,交戶房開具牌票,由承發房簽押用印,方可遣戶房當差皂隸前往,戶房人手不足之時,才另行分派三班,如今戶房皂隸都還有余,不知哪個花戶如此棘手,要勞動刑房皂隸前往,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