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雨看了片刻,這支騎兵分合有道,他們的旗幟也不多,無論將官和士兵都熟練而有默契,與陳于王所領的相差不多,但規模大很多,僅僅龐雨所見就有超過千數。
接著出現了官兵步兵的旗幟,他們在一些沒有騎兵的戰線上進行攻擊。
一片紛亂中龐雨看不清那些官軍步兵的詳情,但陣型完整,規模也不小,龐雨知道此戰流寇不可能再翻盤。
第八局的百總跑到龐雨面前道,滿臉的興奮之色,“大人,屬下攻何處?”
“留下一個小隊救陸戰兵和炮兵,其他的跟我去救第七局。”
……
一群步兵從不遠處經過,向著南面匆匆去了。
滿臉血跡的唐二栓擦了擦額頭,從地上爬起來,周圍倒滿了尸體,不遠處那門完好的火炮上,就倒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沒了腦袋,但衣服是他熟悉的。
那件衣服上的左肩有一道破口,是他的隊長在和州哨探碼頭時被刀割破的。
站起來往火炮走去,地上不時有人蠕動,還有幾個步兵在,唐二栓沒有去理會,到火炮邊時停步蹲下,地上是隊長的腦袋,耷拉著的眼皮下有一些白眼仁。
腦袋的旁邊是方才那名炮長,他的頭顱被什么東西砸中,半邊都塌陷了下去,密集的傷口上還在浸出連綿的鮮血。
唐二栓在原地呆呆看著,前方河床上漫天喊殺聲,似乎都沒進入他的耳朵。
“陸戰兵還有誰活著?”
唐二栓慢慢轉過身去,是鐵匠百總,他提著半截長矛,帽子不見了,頭上有道傷口,血水正順著耳朵往下淌。
“我活著。”唐二栓呆呆的舉起手。
周圍又匯聚過來十多個人,地上有人掙扎著動了幾下,又躺了回去。
鐵匠百總突然大吼道,“活著的跟老子去殺人!”
他喊罷嚎叫一聲,越過火炮朝著河床跑去。
唐二栓低頭撿起隊長身邊的短柄斧,聲嘶力竭喊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