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
對方沒有掩飾對軍功的需求,龐雨也不再謙虛,靜靜等著吳昌時的下文,看他能有什么交易條件。
“中原流氛猖獗,今歲朝鮮歸服建奴,皮島破而至東江覆滅,榆關情勢更見危急,想來龐將軍也自知道,皇上最需要的便是邊才之臣,甚或說只想要邊才之臣。”
龐雨盯著吳昌時,“皇上最需邊才,但最不需邊才結黨,本官是以文人棄筆從戎,可眼下畢竟是個武人,若是武人有黨,在皇上那里的觀瞻恐怕更加不堪。”
說到棄筆從戎時,阮大鋮很肯定的點點頭,作為對此事的肯定。龐雨此時有拒絕的暗示,希望吳昌時將要緊的條件說出來。吳昌時坐直身體,“龐將軍有此擔憂乃人之常情,吳某所言往來更密卻非是結黨,甚或可說,復社也不是結黨之社,正氣士子志同道合而已。天如先生近有卓見,際此動蕩之秋,我輩應當擯棄黨社之見、文武之別,不論廟堂江湖,只要有為國任事之心,皆應一體相協,而無分何派何社,如此朝事方有可為,黎民方有可盼
。”龐雨略微有些驚訝,眼前的吳昌時風度翩翩器宇不凡,一身正氣凜然,與阮大鋮所訴的無恥小人天壤之別,方才這番話如果確實是張溥的意思,那他似乎對政治
有了很大的轉變,以前的張溥一心靠復社壟斷科舉,把持進身之路,進而直接控制朝政,現在的路線則變成了某種統一戰線。經過溫體仁數年來的打壓,張溥應該是認識到,光憑復社還不足以影響朝政,皇帝重用孤臣,內閣不但沒有復社的人,連東林都說不上話,如果要擴大復社的影響力,只能與其他勢力合作。龐雨估計這個統一戰線里面,必定包含了東林,以前由于張溥對控制科舉的偏執,東林和復社也頗多嫌隙,雙方只有共同的敵人,但缺少共同的利益。這次錢謙益能扳倒溫體仁,是張溥絕對辦不到的事,體現了東林黨深厚的根基,甚至大家都認為錢謙益可能因禍得福而復起,所以龐雨認為
張溥一定會首先拉攏東林。方才吳昌時說到無分何派何社之時,特意看向阮大鋮,意思是張溥這統一戰線也可以包括阮大鋮這樣的閹黨,因為扳倒溫體仁,也有馮銓這樣的閹黨在其中出力
,也體現了深厚的根基,難怪阮大鋮愿意陪他長途跋涉來安慶。
定了定神后龐雨道,“吳先生所說文武之別是指何意。”
“天下紛亂,朝事可為之處在平虜堪亂,用武之地卻遠離廟堂,若無朝堂之上的照拂,不免處處仰人鼻息,此時自該摒棄文武之別,而應文武相濟。”龐雨手指摸著酒杯邊緣,揣摩吳昌時話語中的意思,看起來阮大鋮的判斷沒有錯,拋開吳昌時那些華麗的辭藻,簡單說就是想要依靠龐雨軍功,如果張溥復起封
疆一方,那就要龐雨武力支持,以免走了楊鶴、張鳳翼的絕路。張溥這戰線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武職,復社能拉攏到的武官,既要有實力,又與復社有淵源的,目前看來自己就是最佳人選,至于統一戰線還有什么派別或人物
,龐雨就想不到了。“吳先生的意思,龐某都領會了,自桐城亂起以來數年,本官便與復社多有策應,眼下就任武職,深感吳先生所言文武相濟甚為必要。”龐雨抬頭看看吳昌時,“若能得廟堂照拂,在下用兵確能事半功倍,但帶兵數年也有個體會,打仗就是打的錢糧,吳先生應是知道,龐某在沿江都些籌餉的生意,對守備營助力良多,不
過都是辛苦錢,聽聞江南富庶,在下一直想把生意往蘇松嘗試,礙于地方不熟悉,一直未能成行。”吳昌時自然早去過龐雨的百順堂,也知道著名的大江銀莊,聽了哈哈笑道,“早知龐將軍領兵賺錢皆是行家,既是涉及用兵錢糧,此乃利國利民之事,別處不敢說,蘇松杭各處,吳某便可應承,若是吳某辦不到的,天如先生亦定然不會推辭。先生近日多次提及將軍,對將軍桐城民亂以來的功績贊不絕口,聽聞將軍還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