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日,雪城勿要再說,立刻去請。”
一刻鐘之后,盧象升親自來到營門,遠遠看到涿州城門大開,一群士紳領頭走了出來,身后跟著車架和扛著糧袋的民夫。
盧象升整理一下身上的麻衣,遠遠的便堆起笑容,朝著來人拱手迎去
同一時刻,涿州以南三百里外的保定府定州州城,城墻上的人群驚恐萬狀,清軍右翼軍前鋒騎兵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距離涿州一千三百多里外,徐州州城。
另一位著名閹黨阮大鋮,正在徐州城門外仰著腦袋,旁邊是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兩人正在朝城頭上喊話。不遠處的客棧內,龐雨在擺放地圖的桌案邊走動,他已經在這里住了十天,他帶的行糧全部用光,好歹從附近的縣城買到一些,勉強支持這支軍隊幾天。親兵千總部趕到徐州時,隨行的車架補充了騎兵一點軍糧,但仍不夠后續行程所需,還是必須從徐州城內拿到存糧,否則不要說勤王了,龐雨恐怕連回安慶都只能一路
搶回去。好在今日阮大鋮趕到,帶來一名朱大典的幕友,看他能否勸說徐州開門。
龐雨掃了一眼桌案邊的其他人,除了后續趕到的莊朝正之外,還有總鎮撫官蔣國用,文書隊副總文書官吳達財,勤王軍的軍官全部到齊。
“暗哨司報,傳信人十一月二日從京師出城,截止十一月初二日,清軍在順義合營,似由京師以北往西移動,宣大兵馬在與其交戰。”
龐雨皺眉道,“今天已經十一月初十,沒有進一步的消息”
贊畫司的典吏搖搖頭,“暗哨司說在京師只有十來個人,能騎馬傳信的四個,已經派出兩個來,若是沒大事或許不會派人跑一趟。”
龐雨看著陳如烈道,“游騎兵有沒有回報”“今日剛收到回報,游騎兵在山東汶上縣界內,往臨清驛路上發現山東總兵倪寵部人馬,其行軍緩慢似在觀望,另有部分山東地方兵馬在往臨清和德州匯集,山東
地方安靖,未見大量逃難流民。”
吳達財也湊在桌前,因為龐雨在,吳達財特意沒有柱拐,拐杖就靠在身邊的桌沿上。地圖上清軍的箭頭正從京師正上方經過,他沒想到清軍入寇是這種形勢,以前清軍入邊之后立刻進攻,盡量在短時間內多搶錢糧,然后在明軍援軍集結之前退出
邊外。這次建奴入關四十多天,沒有攻克一座城池,除了薊鎮邊防兵馬外,沒有擊潰任何一支官兵,一副毫不著急的模樣。但大家都贊同龐雨的判斷,就是清軍絕不會
白走一趟。龐雨邊走邊道,“若是清軍要進入北直隸南部,為何順義的西路不向通州合營,這樣就能直接從通州南下,如今從順義往西,正是宣大重兵布防的方向,豈非舍易
取難”
陳如烈先舉手道,“屬下以為,建奴仍是想引宣大兵馬會戰,先行擊潰這股邊軍精銳,然后再放心的分兵搶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