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連綿不斷的箭枝朝亮甲韃子飛去,撞擊在甲胄上發出當當的脆響,又紛紛被鱗甲滑飛到一旁,有幾支則掛在裙甲上,隨著韃子的行走而左右擺動。
譚癩子焦急的看著箭如飛蝗卻無法阻擋,那韃子馬上就要到達岸邊,他就盼著來一個最厲害的游騎兵,一箭把那韃子射死。
“至少兩層甲。”旗總的聲音狠狠罵道。
譚癩子脫口而出,“射他頭”
旁邊的旗總站起身來,瞄準了行走的亮甲韃子,這次弓身拉得很滿,弓箭呼嘯而出,譚癩子不由自主的把頭抬高,看著那支箭真的朝著韃子腦袋飛去。
當一聲脆響,即便隔著河水,譚癩子仍看到頭盔上一片火星閃過。韃子腦袋一歪,身體被帶動著偏轉,譚癩子心頭劇烈跳動,剛想叫好的時候,卻見韃子已在原地停下,在譚癩子絕望的注視下,亮甲韃子伸出手來扶了一下頭盔
,穩穩的往前移動兩步,到達了河岸的邊緣。在面前的河道上,雙方箭支飛蝗般飛舞,冰面上的百姓各自中了箭,正在撕心裂肺的尖叫,中間河水中的皮帽韃子哭喊著在掙扎,三個舉著藤牌的游騎兵已接近
冰面中心,馬上就能接近到抓人的距離。
三個游騎兵也遭到對岸的重點攻擊,藤牌上插滿了弓矢,隨著距離接近,弓箭的力道漸漸增強,每次命中時,游騎兵的身體都微微一震,速度隨之減慢。
亮甲韃子停頓的間隙,兩支弓箭射中甲胄,他微微抖了一下,接著若無其事的取出一支菠菜葉箭頭的箭支,朝向藤牌開始拉弓。
譚癩子在安慶營久了,也認得這種箭叫做破甲錐,是用來對付披甲敵人的,只是安慶營裝備得很少,因為流寇幾乎就沒有鐵甲,冬天也只有少部分使用棉甲。
亮甲韃子拉弓的動作平穩而勻速,巨大的弓身發出嘰嘰嘎嘎的聲音,他拉滿即放,弓箭離弦而出。
冰面上一聲慘叫,走在三人中間的游騎兵應聲倒地,隊列立刻空出一截,他在冰面上扭動著,身下源源不斷流出血水,竟是亮甲韃子射中了藤牌下的小腿。
亮甲韃子又開始拉第二支箭,旗總顧不得隱蔽,站起朝前方吼道,“余老二蹲下”
冰面上的兩人剛停下,第二支破甲錐呼嘯而至,剛猛的撞擊上藤牌,藤牌上碎屑橫飛,半蹲的余老二站立不穩,頓時翻倒在地。
旗總低頭朝楊光第吼道,“裝好沒,打亮甲韃子”
楊光第把一根搠桿扔下,沒有抬頭就回道,“還沒填好,譚總旗幫我點火繩。”
譚癩子趕緊趴下擺好火絨,幫著楊光第一起把撿回的火繩點燃,然后又幫著夾到龍頭上。
楊光第終于又架起槍,譚癩子又探頭出去,雖然他從來沒相信過火槍,但弓箭對那韃子幾乎無用,楊光第的火槍幾乎是唯一的指望。此時的三人小組狼狽不堪,中間的游騎兵在血泊中掙扎,余老二在冰面上滾了半圈,變成半跪在地,他將破損的藤牌舉在面前,岸上飛來的箭枝呼呼的在周圍飛
舞,不斷有箭枝扎在藤牌上,發出陣陣震蕩。
水中的皮帽韃子見有人接應,哭喊著再次試圖爬上冰面,已經搭上去一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