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二在藤牌邊緣探頭看到,立刻抽出鞓帶上的飛劍,輪圓了手臂朝那韃子扔出,飛劍扎中了韃子的腰,皮帽韃子吃痛慘叫,手上一松又跌入冰水中。
余老二馬上又躲回藤牌后,由于中間的人受傷,兩面藤牌要掩護三個人,立刻狼狽不堪,岸上清軍弓箭連珠般射來,冰面上滿是箭矢。亮甲韃子在岸邊緩緩走動了兩步,金屬的面甲上反射著冷冷的光澤,鬼面上的眼孔上黑洞洞的,第三支破甲錐已取出,他似乎找到了一個角度,再次開始緩緩拉
弓。譚癩子轉頭看去,剛好見到扳鉤扣動,龍頭帶動火繩向前落下。藥鍋中一個火團閃現,朝著四周迅速膨脹,眼前猛地綻開一團白煙,中間閃現過一道橘紅色的火
舌。
當一聲金屬脆響,亮甲韃子全身一抖,快要拉開的弓弦頓時松開,他連退了兩步才站穩,紅色的血跡很快出現在他右臂甲的位置。
“打中了”旗總大喊一聲,“誰有藤牌去幫忙”
街中回應了一聲,又有三個人舉著藤牌往河中走去,這幾個人沒什么隊形,譚癩子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唐二栓舉著九斤的藤牌,飛奔一樣跑在最前面。
譚癩子再往河中看去,那皮帽韃子兩處受傷,又在冰水中浸泡,此時似乎已經昏了頭,竟然攀到了東面的冰層。那亮甲韃子的鬼面正朝向他們所在的鋪面看來,射擊的白煙很明顯,火槍肯定是在這個位置,接著鬼面上黑洞洞的眼孔又轉向了新趕來的幾面藤牌,過了短短片
刻,亮甲韃子忽然用受傷的右手取出一支箭來,譚癩子驚訝的注視下,亮甲韃子有點顫抖的拉開弓,這次只有半滿即放。
箭矢竟直飛向皮帽韃子,噗的一聲從他的后背正中射入,皮帽韃子身上沒有甲胄,全身劇烈的一抖,頓時癱在冰面邊緣。眼看他要滑落回水中,唐二栓已經飛奔而至,他一把仍了藤牌,就趴在冰面上抓住了皮帽韃子的一只手,余老二跟著用藤牌遮住他頭肩位置,唐二栓一用力,那
皮帽韃子立刻被拉上東岸。
東岸的游騎兵一陣歡呼,雙方一番激戰之后,弓矢都已經不足,大部分人都停止了射箭。
對岸響起一聲號音,韃子陸續離開店鋪,雖然并無多大損失,但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那亮甲韃子雖然中了槍,但似乎知道火槍裝填耗時不短,所以走得也并不著急,手臂上的血跡已經很明顯,走動時有些吃力。他沿著河岸慢慢到了街口,最后停
在自己的坐騎邊,逆光下又變成一個帶著光亮邊緣的黝黑身影。
他轉頭看了一眼皮帽韃子的方向,又抬頭往譚癩子所在的門市看來,旗總站起與他對視,楊光第即將再次裝填完成,譚癩子則仍只露出眼睛。
亮甲韃子緩緩轉過身來,他又取了一支弓箭,左臂略微抬高,用流血的右臂拉開弓弦,方向就朝著譚癩子他們的門市。
嘣一聲振響,譚癩子趕緊躲在柜臺后,眼角發現旗總仍站立著。
片刻后只聽旗總在旁邊道,“拉的空弦嚇人的,他們都走了。”
楊光第這才停下裝填站起來,旗總看了對岸半晌,那里已經沒有任何人馬,只剩下滿地的弓矢。
此時幾個游騎兵抬著那濕漉漉的皮帽韃子來到門市前,余老二對旗總大聲道,“還有口氣。”
“火槍再練練。”旗總長長出一口氣,轉頭拍拍楊光第的肩膀,大步走到街中對余老二道,“趁著沒死馬上問話。”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二日,濟寧州魯橋鎮。“游騎兵回報,二十八日在臨清州西南方向,一處名為初家圈的渡口遭遇建奴哨騎約四十人,敵沿河查探冰層,游騎兵與敵隔河交戰,抓獲鑲黃旗建奴一名,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