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癩頭麻煩,格爾圖主子那里還有幾十個要剃,閑了再說。”
只聽魏莊頭應了一聲,譚癩子全身一軟,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挑子已經走了。
恍惚中不知何時剃完了其他人的頭,魏莊頭才帶領他們返回外進,譚癩子照例負責生火,魏莊頭湊在一旁聞那貼票燒出的香味。
這次譚癩子沒有半點遲疑,魏莊頭說要多加一張,他就多加一張。
所有包衣各自喂牲口和煮飯,忙完的人就躲在屋檐下,沒人敢說一句話,互相之間也不敢有任何眼神交流。
晚飯是稀粥和雜糧,譚癩子腹中饑餓,但竟然沒有一點食欲,勉強喝了一點下去便覺得飽了。入夜后拆了外進的門窗,只留下蒙格圖主子的房間完整,晚間蒙格圖主子先來看了馬,然后點了包衣人數,跟魏莊頭低聲交代了幾句,讓眾人都睡在火堆邊,不
要凍死了。
二進的呻吟聲仍隱約傳來,譚癩子一整晚都處于恍惚狀態,只有冬夜的冰寒仍那么真實。
魏莊頭裹著一床厚厚的棉被,在躺下前他看了一圈眾人,“要想自己活命,都看管好了自家一個伍的,到哪里都不許一個人,那是保你自個的命。”
他說罷就躺下睡了,其他包衣竟然無一人睡覺,偶爾往其他人那里瞟去,火光映照中的眼神變幻莫測。
譚癩子蜷縮成一團,習慣性的把手揣到懷中,摸到了那一疊變薄的貼票,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是什么,仿佛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二進痛苦的呻吟似乎也消失了,譚癩子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突然院中有人走動。
譚癩子猛地睜開眼,急促的呼吸著趴在地上,腦袋轉動朝其他人看去,其他人也都醒著,眾人互相確認沒人有逃走,才紛紛松一口氣。
院子里走動的人是從二進過來的,似乎便是代子,他的莊頭提著燈籠,兩人找了蒙格圖主子說話,低聲說了好一會。
接著代子便代子便回了二進,蒙格圖跟魏莊頭吩咐幾句,魏莊頭幫著他披好甲胄,蒙格圖提著燈籠便出門了。
此時還是深夜,天色完全不見一點光亮,譚癩子不知道蒙格圖為何此時要出門。
等到魏莊頭回頭過來,譚癩子遲疑片刻后站起身來,他剛一動旁邊幾雙眼睛同時都轉過來,譚癩子趕緊放慢動作,慢慢走到魏莊頭身邊。
“莊頭,主子去忙啥事,莊頭有啥需要小人干的。”因為能找糧,魏莊頭這兩日對譚癩子還算客氣,他擺擺手道,“正紅旗在前面打仗敗了一陣,死了好些人,晚間才收到消息,拜音圖主子讓巴牙喇都匯合一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