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雨他們從大城先行出發,孫傳庭二月初四到達,出乎龐雨意料之外的是,劉宇亮也跟著一起來了,也就是說孫傳庭仍然沒能擺脫這個首輔。
劉宇亮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粘著孫傳庭不放,由于他不停的牽制,勤王軍僅僅在大城就耽擱了九天,如果按照正常的軍隊指揮,這九天時間里面,勤王軍早就應該到達武清,或者直接牽制清軍行動,而幾萬勤王軍什么都沒干,只有一些家丁出擊,獲取零散的人頭給朝廷交差。
龐雨把勤王軍的人都得罪個遍,自然沒什么發言權,一路隨大流跟著到了武清,勤王軍今日難得的終于開始跟清軍交戰,但仍然沒見到清軍,由于對友軍不信任,午時過后,龐雨就派出陳如烈往河岸查探,此時帶回了情報。
“兩三日開凍?”龐雨摸摸下巴,雖然勤王軍打得一塌糊涂,但清軍的行動也意外的不在水準,他們進入山東時追著龐雨打,確實動如雷霆,但在濟南耽擱了十多天,讓他們自己陷入了被動。
往年的二月初,北方運河就會開凍,今年不會差太遠,只要勤王軍稍作努力,并非全然沒有機會。
“大人,大同鎮走了。”
龐雨愕然抬頭,只見東面的平野上,大隊的騎兵正在撤退,他們飛快的越過茨州,一路往西去了。
一眾安慶軍官茫然的看著成群的騎兵離開,王樸的認旗從鎮外經過也沒有停留,甚至沒有派人來通告一聲。
大同鎮總兵額八千,王樸光家丁就有一千五百,是宣大最強的一支,孫傳庭平時對王樸小心翼翼,這次伏擊也是把大同鎮作為中流砥柱。誰也沒想到他們能說走就走,把其他各部就這般扔在戰場上。
大同騎兵的背影逐漸遠去,龐雨心頭一股怒氣不停翻滾,好一會才平息下去。
他大步走回方才畫圖的地方,對陳如烈道,“茨州不是唯一的渡河處,如果韃子明天要從這里過河,今天必定要攻過北岸來,不會跟楊國柱他們追著玩,所以守著茨州沒有用的。孫都堂午后轉來塘報,武清有東虜過河,那必定是他們的前鋒,這里不是他們過河處。韃子這一路行軍隊列幾十里長,他們這幾日會有一截在北岸,一截在南岸。”
陳如烈試探著道,“大人的意思,我們去攻擊黃花店?”
“我們占據黃花店作為據點,由騎兵從此處出擊,牽制南岸這一路東虜行軍,拖著他們的速度,拖到兩三日后河道開凍。”龐雨拉了拉衣領,胸中一口悶氣才略微抒發。
“大人,我們的騎兵恐怕牽制不住東虜……”
“所以我們還要找人合作,王樸走了,河岸上還有其他營伍,咱們先去找曹變蛟。”龐雨安排人備馬,他轉頭對陳如烈問道,“河岸上還有誰?”
“督標中營李重鎮,這人不太可靠,大人你……”
“他是不可靠,但要說勤王軍誰現在最需要戰功,就是李重鎮,只要有需求,就有合作的價值,只要有用處,我可以和任何人合作。”
此時親兵帶馬過來,龐雨翻身上馬,朝著河岸飛馳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