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接道,“自然,自然。”
此時宦官敲門進來,宣內閣召對,兩人連忙起身整理儀表,沈迅侯在門外,幾人一起跟在司禮監的宦官的身后往平臺走去。
天冷的時候奏對是在平臺暖閣,暖閣處還有一個侯召的暖房,隨著幾人出門后,其他房間陸續打開,五府六部待召的官員紛紛出門,在司禮監宦官指引下前往暖房。
內閣是第一召對的,所以不用在暖房等候,幾人到了暖閣前,楊嗣昌低著頭進去,眼神余光看到皇上已經就坐。
暖閣內正前方擺著一面屏風,皇帝就坐在屏風前,身前一條桌案,左側是四名司禮監的太監,他們身前也有一條桌案,是用來記錄奏對的。
楊嗣昌一跪三叩后起身,只聽皇帝的聲音傳來,“首輔和孫傳庭昨日又來奏本,說了放歸百姓三萬,說了去河西務追趕建奴,又說了那劉光祚,請改戴罪立功。前面有旨軍前正法,他們只關押在武清縣衙,昨日有科道彈劾首輔前后不一無視朝令,內閣以為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崇禎的聲音冷冰冰的,誰都聽出他十分不快,暖閣中安靜片刻,楊嗣昌沒有先發言,他等著聽薛國觀的意見,雖然知道薛國觀要對付劉宇亮,但到底用什么方法,他目前還沒有頭緒。
薛國觀出列一步,“劉中堂與孫傳庭言稱,劉光祚確實恇怯避戰庸碌不堪,卻并無大過,擔憂軍前正法令眾將生疑,于此后戰局不利,臣以為此言大謬!”
旁邊司禮監的太監飛快的記錄,呈文紙上傳出輕微的聲響。
“彈劾之文發出第二日,勤王軍各部奮勇當先,一戰橫掃敵氛,乃入邊以來最大勝績,乃朝廷權威震懾,軍前正法恇怯之輩,不但不會折損士氣,反而是賞罰分明,將士才有奮戰之心,原本是鞭策眾將的良機,豈知他二人以兵嘩為由,竟置朝命于不顧,公然庇護庸碌武人。”薛國觀微微抬頭,聲音洪亮的道,“臣以為劉光祚此事不在于一武將正法與否,反是首輔瞬參瞬護全無定見,前后不一自相矛盾,并擅自抗命,綱紀蕩然無存!從此之后各營將官誰再服從朝廷權威,朝廷根本豈容動搖,臣請將首輔下科道論處!”
崇禎的目光轉向楊嗣昌,“司馬以為如何?”
楊嗣昌腦中急轉片刻,把首輔下科道議處,這首輔就是戴罪之身,出結論之前劉宇亮就不能再繼續擔任首輔,連視師也不能了,皇帝的態度很可能同意。
劉宇亮前景已經十分堪憂,內閣很可能被薛國觀掌控,而他需要薛國觀在奏功和其他事情上支持。
楊嗣昌吸一口氣,“朝廷綱紀不容冒犯,臣贊同下科道議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