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爺羞愧的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咬牙道“您說的是,我們再是艱難也不能叫人指著脊梁骨罵,小妹的嫁妝兒子會想辦法補全的。”
莫氏聞言,抬頭驚愕的望著柳大爺,急聲道“你說的輕巧,府里什么樣你不知道嗎四郎才訂下了親事,新媳婦眼瞧著進門,哪一處不需要銀錢,你讓我從哪里弄錢填補上這窟窿。”
魏氏和黃氏亦怕府里要她們掏出體己來補這個窟窿,忙幫著莫氏描補,對柳老夫人道“母親,如今我們手頭實在艱難,府里的女娘和小郎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哪一處不需要銀子使呢就是遠在京城的大姐咱們家里哪年不貼補千八百兩的銀子,如今您叫我們將這個窟窿補上,我們實在難辦。”
黃氏對于每年府里都要貼補大姑姐的事早已經滿腹怨氣,府里若是有多余的銀錢也就罷了,可偏偏府里都過的緊巴巴的,還要將省下的錢送去京城,就為了維持大姑子在婆家的臉面,可她又何嘗想過娘家的臉面,想過她們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她但凡心疼心疼自己的娘家,也不會伸手接過這筆銀錢。
柳老夫人見黃氏提到長女,臉色頓時一變,指著黃氏道“若不是你大姐,如今三兒能在衙門里謀到差事”說完,又看向柳三爺,冷聲道“怎么,你也覺得你媳婦說的對嗎”
柳家兄弟都是極孝順的,哪里敢駁了柳老夫人的話,他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悶聲道“兒子萬萬沒有那樣的想法。”
柳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從三子身上掃過,又落在長子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們的不容易,這錢我也不叫你們全出,你父親在原籍還留有一個莊子,明日你們尋了買家來,賣的錢便填補這窟窿,余下的你們三家均分,絕不能讓這件事成為污了柳家的名聲,也不能寒了你們妹妹的心,至于典當出去的首飾,我豁出這張老臉來,我親自來與明哥兒兄妹他們解釋。”
“母親不可,那是柳家的祖宅啊”柳大爺跪在柳老夫人身前嚎啕大哭,若是連祖宅都賣了,他們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列祖列宗。
“只要你們能支應起門戶,你們在哪里哪里便是祖宅,當年老祖宗能打拼下這番家業,我相信作為他的子孫后代,你們亦能作出一番成績。”柳老夫人緩緩說道,說出的話鏗鏘有力,她不信柳家會敗落在她的兒孫手中,她絕不認命。
柳家兄弟抱頭痛哭,想起早逝父親,命苦的幼妹,這府里最對不住的便是這個最小的妹妹,如今想起往事都讓他們倍感羞愧,作為兄長他們既沒有支應起門庭,也沒有保護好妹妹,未曾為她討回一個公道不說,更沒有照料過她留下的兒女,如今更是要逼得老母親在晚輩面前無顏,他們當真虧為人子,虧為人兄。
“母親放心,兒子必不會污了柳家門楣。”
長子的話讓柳老夫人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她不住的點著頭,之后說起了另一樁事,許氏如此歹毒,竟想叫女兒膝下再無香火,這口氣她如何能忍下,若是忍下了,讓她日后又有何臉面去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