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哪里敢告訴她容四娘在七郎君沒咽氣的時候便叫許氏送回了她娘家,是以低頭不語,還是許氏低聲道“你妹妹在你舅舅家,你也知七郎這一去府里鬧得厲害,我想著還不如讓她回你舅舅那躲個清凈的好。”
容大娘子一聽這話險些氣了個倒仰,若不是這是她的母親,她當真是要破口大罵,平生竟不曾見過這樣糊涂的,自己堂兄逝去,做堂妹的連個面都不曾露,傳出去四娘可還要做人了。
“喬媽媽,你派人去舅舅那里將四娘接回來,她若是不肯回來,便讓舅母派了管事嬤嬤將人給我壓回來。”容大娘子冷聲喝道。
許氏一怔,忙道“如今府里還有許多事沒有說清楚,你叫他們回來做什么”
一句“他們”讓容大娘子頓時雷霆大怒“難不成五郎也叫你送過去了母親,你好生糊涂啊就連五娘都從京里回來了,這個時候你不叫五郎和四娘在家里守著,竟還將人送去舅舅家,你是怕沒有人指著他們的脊梁骨罵”
許氏辯解道“五郎身子骨不好,我怕有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他,再者,四娘馬上便要議親,何苦讓她沾了晦氣。”
容大娘子已經懶得與許氏多言“喬媽媽,還不派人將五郎和四娘接回來。”
喬媽媽忙應了一聲,也顧不得許氏難看的臉色,便按照容大娘子的吩咐去做,畢竟當年她沒出嫁的時候就幫著許氏理家,從來不曾出過一絲紕漏,便是如今出嫁,婆家那邊提到她亦是豎起大拇指稱贊,叫人挑不出一個錯來,比起四夫人,大娘子的行事反倒更要穩妥。
許氏叫容大娘子說的臉色訕訕,頗有些掛不住顏面,于是不甘不愿的嘀咕道“長房出事,還叫堂兄弟為他守孝,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母親。”容大娘子提高嗓音叫了一聲,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這樣的話您再也不要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容字,許家也是書香門第,您這話讓外人聽見,連累的不但是容家的聲譽,還會叫人質疑許家的教養。”
許氏叫容大娘子說的臉色一陣青紅,容妙卿那個小蹄子輕視她也就罷了,就連自己的女兒也這般輕視自己,她的命怎么就如此的苦。
她越想越是傷心,嗚嗚咽咽的又哭了起來,聽的容大娘子額角青筋直跳,只覺得腦仁子疼的厲害。
“您別哭了,是女兒不是,語氣重了一些。”容大娘子捂著胸口舒出一口濁氣,勉強勾著笑柔聲說道。
許氏卻是傷心的不行,叨絮著“我便知人走錯了一步便不能回頭,要叫人指著脊梁骨在背后說上一輩子,可你是我的女兒,卻是這般輕賤我,我當真是白白生養了你一場。”
“女兒哪有這樣的意思呢您這般說可是冤枉了女兒,我若輕賤您不就是輕賤我自己”容大娘子耐著性子說道,又倒了一盞茶過去,柔聲細語的道“您這一味的傷心,可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您叫我回來總不是為了對女兒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