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到了許氏的心坎上,她慢慢止住哭聲,用帕子拭著淚,緩緩的從榻上坐直了身子,低聲道“你又不是不曉得她有宮里貴人做依仗,我但凡多說一句半句她便頂回來,就連你祖母輕易都不敢對她說重話。”
容大娘子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當年您就不該放她去京里,否則拿捏她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如今您拿捏不得她的親事,她自然是有恃無恐。”
“你說的簡單,宮里娘娘要接她進京,是我攔得住的嗎”許氏也是滿腹委屈,又用希翼的目光望向容大娘子“那你說如今該如何是好”
容大娘子輕輕嘆了一聲,給許氏出主意道“您再不必理會她,我瞧著她用不了多久便要回京,緊要的是將長房的事辦妥,趁早將二哥過繼到長房,否則長兄便要一輩子仰他人鼻息過活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當家,總是隔著一層肚子的兄長當家要好,這件事容大娘子是想的明明白白,畢竟她二哥便是在出息,也不會為她在婆家撐腰。
“我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否則又何必求到你姨夫頭上,只是二房不見兔子不撒鷹,如今還僵在那里,難不成讓你姨夫現在就先為你三表兄引薦周大儒”許氏有些猶豫不決,就怕放了兔子,那鷹就飛了。
容大娘子沉思片刻,道“如此也不是不行,三表兄便是拜在周大儒門下,難不成前程就不依仗姨夫了他們若是敢反悔,我們自有也拿捏他們的法子。”
“如此,那我明兒便修書給你大姨母,讓她與你姨夫說將事情辦妥。”許氏說道,想到日后兒子便是這一房真正的嫡長子,眼中便漫延出笑意,一時間竟覺得頭也不痛了,身子骨都舒坦起來。
“且不急,父親那邊可有準話大伯父又是怎么說的”容大娘子問道,她最擔心的便是父親反悔,畢竟過繼嫡子到長房可不是一樁小事。
許氏得意一笑“自然是應允的,你又不是不曉得你父親自來看重你長兄,你那大伯那雖有微詞,可楊家來了人為你大伯母撐腰,他若是不同意便要深究當日你時堂哥落水的因由,你是知道的,若深究起來必然是要同時開罪了徐家和趙家,你大伯父哪里肯呢”
容大娘子聞言露了笑顏“既如此,這樁事便要抓緊去辦了,免得夜長夢多,若是等他們回了京,到時候英國公府又該出面攪和了。”
許氏滿是贊同的點著頭,不屑的道“還是國公府呢就沒見過這般沒有教養的,手伸的如此長,連旁人家中的事都要插手。”
容大娘子道“誰讓人家生養了一位好女兒呢在宮里得寵,他們自然猖狂,勢比人強,咱們也只能忍讓一二了。”
“忍讓這些年也不見得了什么好,你是沒瞧見,但凡五娘回來便興師動眾的,好似府里有什么洪水猛獸能將她吃了一般,隨她來的嬤嬤也是話里話外抬了英國公府壓人,得虧她這幾年也回不來一趟,否則我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容大娘子也是見識過英國公府做派的,奴才都用后腦勺瞧人,哪里將容府放在眼里,不由心疼母親“等這樁事辦妥了,長兄在授了官,日后自有您享福的日子,又何必與她爭一時之氣。”
這話極其貼合許氏的心,她這輩子能圖謀什么呢不過是盼著兒孫出息罷了,若不是怕二郎和長子爭搶四爺在官場的資源人脈,她又何苦這般費盡心思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