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心虛點頭“嗯嗯。”
她瞥一眼剛剛因為被催著開門,而忘了關上的窗戶。
樓下是會所的后門。
一輛接應的車在恭候著周家少爺。
夜霧渺茫,棠昭看不清那車的牌子,只見是輛底盤挺低的跑車,少年走過馬路,迅速地鉆進去。
車門關上一瞬,跑車立刻180度大轉彎調了個頭。
周維揚接過開車的同伴遞過來的黑色帽衫,里面什么也沒穿,嗞一下就把拉鏈扯上了,他坐副駕,一抬頭對上她的視線。
他將雙指并在額前,指尖沖她的方向,斜斜地揮了下,敬了個禮。
可能沒笑,但是唇角沾了一點很輕的弧度。
周維揚說“謝了。”
隨著車輪的疾速滾動,呼嘯而過的晚風,被熠熠生輝的少年氣填滿。
不輕不重的一聲,讓棠昭不由地彎了彎唇角。
不妙的是,也吸引了李遲的注意。
男人邁步到窗邊,猛地一個震怒“嘿這小兔崽子”
周維揚的笑容變深了些,一條胳膊伸出窗外,晃了兩下,挑釁一般“拜拜,李老師”
李遲氣得叉腰,罵了句臟“媽的,氣死我了”
回應他的是一車冷酷又囂張的尾氣。
“現在這幫小孩兒是真野,真浪呲溜一下就鉆走了,管不住根本管不住”
李遲罵罵咧咧一陣。這惱怒的架勢,好像下一秒要把這兒的屋頂掀了。
眼睛一瞥,看著旁邊角落里的棠昭。
繼而又看見了她手上的校服。
他一把扯過來,瞧一眼,隨后沖著棠昭的鼻子位置點了兩下“好啊,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聯起手來玩兒我是吧”
“不是的,我不是小兔崽子,”棠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是他威脅我的。”
李遲氣得腦門都漲紅了“我才不信,你發誓,你要是跟他一伙兒的,下回考試掛零蛋”
“我發誓,我要是跟他一伙的,我就、我就考的全不會,蒙的全不對。”
棠昭就那么挺直著腰背,用無比正義堅定的眼神看著他,還一本正經地翹起三根手指頭“而且,我不光下回掛零蛋,回回都零蛋,我藝考面試抽到最難的題,最刁鉆的老師,讓我下不來臺,文化課成績就差一分,最后被調劑到犄角嘎達的學校”
“行了行了,”李遲讓她逗笑了,臉色一下轉晴,擺擺手打斷,“哪兒有你這么咒自己的,趕緊呸呸呸”
棠昭很聽話“呸呸呸。”
李遲指著旁邊門“摸一下木頭。”
棠昭去摸木頭。
氣了會兒,覺得這事也沒辦法解決了,李遲一個深呼吸吐出來,他看了眼時間“對了,你們星期五沒晚修吧”
棠昭搖頭。
“那正好,一會兒我去頤和園勘景,你跟我一起去,你有幾場戲在那兒拍。而且今天制片人在,挺牛的一老師,帶你去跟人熟悉一下。”
說什么她就應什么,很乖的“好。”
又想到陳婳,棠昭說“不過我有個朋友在等著呢,我去和她說一聲。”
李遲眼神立刻放警覺,指著那敞開的窗,手指頭顫兩下“你不會也學他溜號吧”
棠昭飛快搖頭,指了指大廳的方向“不不不,她在那里的。”
看見那兒確實坐了個小姑娘,李遲這才揚了揚下巴“快去快回。”
可憐的陳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打著哈欠在那摘玫瑰花瓣呢“接受我,拒絕我。接受我,拒絕我”
棠昭走過去“陳婳。”
“接受我哎你別說話,我數岔了。”
她停頓了幾秒鐘,看那玫瑰都快被摧殘干凈了,伸出手指點了點陳婳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那個,要不我們換個黃道吉日吧,你等的人應該不會再現身了。”
“你說什么”
陳婳倏然看她。
“”棠昭默默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