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什么”
“你哪個公司的”
“我沒有簽公司。”
“沒簽公司周老能用你哪個金主在捧你”
“”棠昭錯愕,“你在說什么,我沒有金主。”
他笑了“你好像也沒參加海選吧”
棠昭“也不是每個角色都要選拔吧。”
男人沒搭理她,自顧自地說下去“造孽啊這幫老東西,怎么連未成年都不放過。不過資本家呢,都一個德性,年紀越小他們越喜歡,新鮮吶。皮膚嫩得掐出水來,是不是”
那瓶礦泉水又被舉起來,突突敲了兩下她的劇本,他用一副“我是過來人”的姿態高高在上地對她進行教育“潛規則上位沒好果子吃的,演員心術不正,怎么演好戲”
好似勸她從良的語氣,把折辱的話說盡了。
棠昭直愣愣地站在那兒。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羞憤和無措交織在一起的濃厚情緒,把她高高架起來,架到刀山火海,一股火燒火燎的痛鉆心而來。
那句“我不是”艱難地說出口,卻被旁人的輕蔑一笑而碾碎成了齏粉。
周泊謙說過,她想做這一行需要直面輿論,她的名字會成為一件商品,一個符號,也許會遠遠地背離她這個人本身。
她要從排山倒海的言論里酌情挑揀著聽,要學會消化。
可是現在,棠昭還沒有更成熟的能力面對這樣劈頭蓋臉的羞辱。
她不知道要怎么消化。
“我沒有,你別胡”
棠昭的聲音還沒落地。
突然之間,“砰”的一聲。
阿哥御用的竹藤椅被人從后面一腳踹翻。
“哎臥槽,我腦門”八阿哥猝不及防往前一跌,摔了個狼狽的狗啃泥。
他扶著腰準備起身的時候,又讓人一腳過去。
周維揚把他身子踹正了。
腳下人疼得齜牙咧嘴,仰躺在草坪上,口中怒罵連連。
周維揚踩在男人的胸口,凌厲而深邃的雙目往下睨去。
“草,你他媽誰啊”
周維揚把手里場記本往旁邊草地上一摔。
八阿哥看見那本子上的字“一破場記你牛什么”
周維揚踩著他胸口的運動鞋又稍稍用力一些。
他屈膝折下身子,手肘松松地搭在膝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那人。
聲音低低的,帶著一股不饒人的冷冽氣場“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andy哥”八阿哥高聲喊他經紀人,“快點把這貨轟出去咳,咳咳。”
被喚andy哥的男人匆匆跑過來,準備拉一把周維揚的胳膊,然而少年一側眸,冷冰冰看過去,對方便怔住了。
“呃,周少爺啊,您別,別生氣,是不是哪兒有誤會”
一聽到“周”這個字,八阿哥遽然臉色變綠。
周維揚挪了挪鞋底,重重踩在了男人的臉頰上,讓他另半張臉緊緊貼地。
他又道“把剛剛的話重復一遍。”
“”男人被踩得表情變形,口齒含糊了些,“我是說,演員心術不正,怎么能演好戲”
“前面一句。”
“潛、潛規則”
“說完整。”
“潛規則上位,沒、沒有好果子吃,年紀越小他們越喜歡,掐出水來不是,我猜的我猜的,你別生氣,你先把腳松開。”
周維揚眼里的寒氣變重了些。
聽清了。
這回聽清了。
“張嘴。”他忽然說。
男演員用眼神向旁人求救,被周維揚一聲“快點”嚇得只好照做。
一把瑞士軍刀在少年纖長有力的指骨之間旋了兩圈,最終落在他的掌心。
周維揚利落地把刀鋒推了出來。
“舌頭伸出來。”
對方驚慌失措“你要干什么法治社會你別亂來啊我粉絲很多的我出事媒體都看著呢”
周維揚置若罔聞,握著他的下顎,將刀鋒抵在他的嘴角,不緊不慢地觀察著“我看看,從哪兒開始割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