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不理會她,摘完了玉佩,就去拆護腕,他倒要看看林如昭到底能憋多久。
一時西稍間擺好了飯,林如昭起身看陸勁,就見寬背蜂腰的男人負著手在她面前慢悠悠地走著,完全沒有與她解釋的打算,心里頓時覺得不是滋味。
那些人說得不錯,武夫哪里懂得體諒女兒家,他成日里只知道搞那種事,現在她不肯讓他弄了,他別說抱著她走了,就連哄都懶得來哄她。
他越不肯低頭哄自個兒,林如昭就越發較勁,春玉幫她布菜,她一頓飯吃得香甜無比,就是吃給陸勁看的。
誰稀罕你跟我說話,沒你打擾我,我飯都進得香。
陸勁眼睜睜看著林如昭吃得小肚皮都鼓起來,心滿意足地在漱口凈手,臉上早沒了剛進門時的謹慎顧慮,他屈著手指在桌上點了點。
嘖。
他的小姑娘不僅膽子肥,而且還是頭倔驢。
頭疼。
林如昭沐浴時浣了發,夏環拿塊帕子替她擦拭發梢上滴落的水珠,林如昭吩咐秋琴將美人榻搬到院子里去,她要在外頭聽蟬鳴賞月納涼。
這其實是林如昭未出閣前做慣的事,原本算不得什么,可是眼下她與陸勁冷戰,這般做恐怕會讓陸勁誤會更深。
秋琴憂心忡忡。
林如昭道“你不知道呢,他今日根本是有意在逼我低頭。但憑什么此事明明是他有錯在先,他尚未與我道歉,我卻要先去與他修復關系,他就越發會覺得我好拿捏了,日后怕是更有苦頭要吃。”
她說著,將小腿伸出了水面,掛在浴桶邊緣,她的肌膚本就欺霜賽雪,因此更顯得那上頭的掐痕,牙齒印,以及不明意味的紅印刺目無比。
原本歇了兩日,又抹了膏藥,那些可怖的痕跡也一點點消了下去,偏昨天馬車上陸勁又跟公狗發癲一樣,上頭用嘴欺負她,下頭的手也不曾消停過,連那山徑也被他用手指撐開了蓬門。
林如昭想到這兒,更是氣上心頭,她把水面拍得啪啪作響,發誓“要么他休了我,要么他與我道歉,否則此事沒完。”
男人沐浴總是快的,更何況陸勁又是從軍營里出來,在林如昭還在慢條斯理浣發時,他已在床榻上等著了。
因是準備歇息,陸勁著裝也隨意了些,沒穿褻衣,赤著精壯的胸肌,腰間只松松垮垮掛著條褻褲,用腰帶繞著勁瘦的腰身圍了兩圈,漫不經心地系上一個活結。
他等著林如昭,卻忽然聽到外間有搬動物件的聲音,眉頭一皺,起身走到床邊,就見林如昭那幾個丫鬟正齊心協力把一張美人榻搬到了院落里,還有兩個粗使的丫鬟搬了梯子,一個爬,一個擋,正去掛那兔兒抱月的花燈。
花燈燭光晦暗,又掛在樹上,被枝椏擋去了些,灑落在榻上時正像橘黃色朦朧的霧海。
已經洗漱完畢的林如昭落著青絲,穿一件撒花煙羅衫,慢條斯理地走到美人榻邊,由丫鬟扶著躺下。
那煙羅衫是為納涼所制,因此有些寬大,掛在林如昭單薄的肩頭,倒襯得她格外纖細苗條,精心繪了丹蔻的手搭上丫鬟的手背時,莫名叫陸勁想起那句詩來。
侍兒扶起嬌無力。
可是眼下,并沒有什么始是承恩時。
陸勁眼神幽暗無比,他連上衣都想不起套,大踏步走到院子里去“怎么睡到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