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杳垮著臉,“好累。”還打了個哆嗦,“好冷。”
崔氏心疼了,“要不,不診脈了反正看上去就是風寒了,再把那護心的方子開上。”
蘇念杳在宮里住了八年,又是常常生病的,太醫院的人對她都熟悉無比,她的脈案每個太醫都仔細看過的,就算不診脈,太醫們閉著眼睛都能給她開方。
見她往后縮不愿意伸手,嘉順帝也沒勉強,“行,就照上次風寒誘發心疾時開的方子。先吃上兩三劑,要是不見好,可得老老實實看診。”
安頓好,嘉順帝也該離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門口處黑眸沉沉的攝政王,不太想回到上書房去上課。
上課要學那些枯燥乏味的東西,稍一分心就會被攝政王發現,答不上問題來還會被打手心,雖然打的是董章的手心,但那打的也是他的面子,畢竟答不上問題的是他。
明明他都是皇帝了,還要被人逼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嘉順帝心情煩躁,看見跪在地上的宮女更覺得礙眼,抬腿踢了宮女一腳“蠢笨如豬不是要出宮嗎,今天就滾吧”
他氣呼呼往外走,院子里的董章趁機往里掃了一眼,垂眸躬身側立一旁。
站在門口的攝政王也轉過了身,側臉對上了晨光,被明亮的光線一映,蘇念杳看見那冷玉般的臉上赫然一對牙印。
牙印
是她咬的
不是,昨晚咬的,怎么到今早還沒消
她的牙口有這么厲害的嗎
攝政王身居高位多年,向來就沉穩冷肅,現在身上又多了種疆場血戰之后尚未散盡的煞氣,看起來就很嚇人,讓人不敢生出絲毫親近之意。
眼下攝政王站在那里,身軀高大,挺拔如松,依舊是那樣凜若霜雪淵渟岳峙,但偏偏臉上帶著一對牙印,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太過好笑,蘇念杳的唇角忍不住彎起,壓都壓不住。
她忍不住去看攝政王的表情,是尷尬難堪還是依舊鎮定自若
一抬眼,卻正對上那雙沉沉黑眸。
蘇念杳嘴角的笑頓時僵住了。
她立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下一瞬,又覺得不對。那牙印確實是她咬的,但攝政王不知道啊,她為什么要心虛
蘇念杳趕緊把目光移回來,卻見攝政王已經走了,似乎剛才那一眼也只是轉身之時目光隨意掃過,并不是特意看她。
皇帝和攝政王都走了,太醫開了方子之后也離開,蘇念杳歪倒在床上,這才覺得渾身難受,各處酸痛不說,身上還一陣陣的冷,高熱燒得她頭痛。
崔氏拉著被子給她蓋上,脖頸處掖得嚴嚴實實,不放心地問“不診脈的話,方子會不會不對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