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都病過那么多次了,每次的方子都大差不差的,我自己都能開方。”蘇念杳昨晚剛經過攝政王風雨,她并不知道這種情況下經驗老道的太醫能否通過診脈看出端倪,但她自己心虛,斷然不敢讓太醫碰自己。
她說著話,又偏過頭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嘆了口氣,“兩位姐姐可受傷了”剛才小皇帝走的時候踢了一腳,也不知道重不重
兩個宮女搖頭,“奴婢們這就走了,蘇姑娘多保重。”
本來還以為再過一兩個月才走,沒想到小皇帝一生氣,讓她們即刻出宮。在宮里天天提心吊膽,剛才險些又被“拖出去”,兩個宮女早就想好了要走,真到了要分離的時候,又有點舍不得蘇念杳。
兩個宮女跪下,鄭重地磕了個頭,“這些年承蒙蘇姑娘照拂,奴婢們才有今日安然離宮,此次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惟愿姑娘平平安安,身體康健。”
畢竟是在身邊陪了好幾年的,蘇念杳也舍不得,但她知道對兩個宮女來說,出宮才是最好的,她自己要是能離開,也早就走了。
蘇念杳眼睛有點酸,她笑了笑,“以后有緣自會相見,姐姐們也知道我在哪里,想我了就去看看。妝奩里有兩個荷包,是我給姐姐們的離別贈禮。姐姐們多保重。”
崔氏起身去妝奩里取了荷包,一捏就知道里面是金銀之物,她遞給兩個宮女,“蘇姑娘說的對,咱們都知道她的莊子在哪兒,要是想她了,就趁著她休沐的日子去莊子里尋她。”
小皇帝發了話讓她們走,兩個宮女也不敢耽誤,起身去收拾東西了。
崔氏又嘆了口氣,小皇帝光是發脾氣,也不說那兩個大宮女走了之后,蘇念杳身邊誰來照顧,還正好趕在蘇念杳病著的時候發作她身邊的人。
小皇帝不是個會疼人的,偏偏蘇念杳又是個體弱多病的,一想到蘇念杳將來嫁給小皇帝當皇后,崔氏的心里就難受。
她打發玉香去給蘇念杳煎藥,讓槿香回去歇著,畢竟槿香也是下過水的,容易風寒。
槿香出門走了,沒多會兒又回來了,手里捧著個盒子,說是攝政王給蘇姑娘的。
蘇念杳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驚坐而起,“他、他怎么會給我送東西”總不能是認出來她就是跟他度春風的那個吧下一步,難道是去蘇府提親
槿香把盒子送到床榻前,“送東西過來的內侍說了,攝政王在給陛下上課,罰董公子打了手心,罰完之后,攝政王又賜了董公子傷藥,說是給陛下的伴讀們都有一份。”
給伴讀們都有
攝政王這意思,將來他上課的時候,伴讀們少不了都要挨打,先把傷藥給賞賜下來
攝政王要打她
蘇念杳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目光漸漸呆滯。
雖說伴讀們本來就是替皇帝領罰的,但畢竟是皇帝,上課的老師們都極少懲罰,縱然有過幾次,都是董章領罰,她其實從來沒有挨過打。
一想到攝政王要打她,蘇念杳就覺得別別扭扭,也不光是怕疼,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羞恥。
她磨磨蹭蹭地掀開盒子,里面是普通的白瓷瓶,小小一罐。
瓷罐打開,熟悉的味道傳來,蘇念杳愣住了。
這并不是普通的傷藥,前世他曾說過這藥里面有幾味珍貴藥物,天材地寶很是難尋,但這藥消腫鎮痛,祛除痕跡極為好用,所以每次歡好之后,他都會給她用這個藥膏細細涂抹。
回憶起粗礪的指腹沾著藥膏,蘇念杳的臉登時滾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