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湖水對她來說太過冰冷,還是夜間。
她走路的姿勢還不太自在。從龍清宮到景福殿,這么遠,她一個人走過來,應該很辛苦。
攝政王閉了閉眼睛。
“怎么了”蘇念杳在身后問他。
蕭屹半蹲下來,伸長手臂從早菊枝葉下探過。
蘇念杳一驚,“找到了”
她一直跟在攝政王身后,就是擔心耳墜被他找到,但攝政王動作太快,她根本沒看清他從枝葉下拿了什么。
攝政王站起身,“找是找到了,還真是紅玉的。”
紅玉的蘇念杳有點急了,偏偏他伸著手遞到她面前,手掌卻是握著的。
看不到他手里是什么,蘇念杳仰起臉,眼巴巴地瞅著他,“是戒指嗎”
攝政王輕笑一聲,“很遺憾,不是蘇姑娘的東西。”
他還是沒有把手掌展開給她看,蘇念杳愈發著急,她剛才撒謊是擔心那耳墜在偏殿里找出來,要是從花園中找到的,那就算說了是她的也沒事。
“我、我還丟了別的東西呢。”蘇念杳覺得自己很像是別人撿到了銀子,她就巴巴地跑過去說銀子是自己的那種貪小便宜的人,她眼神飄忽,都不好意思看攝政王,偏偏還必須得嘴硬,“沒準殿下找到的東西就是我的呢。”
“嗯怎么說”攝政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蘇念杳試圖說服他“您久不回京,可能不知道,景福殿常常用來設宴,臣女也常來這里,平時一些小首飾丟在這里了也有可能,戒指、耳墜、或者花釵上的珠子什么的。”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像騙子,蘇念杳強迫自己看著攝政王,眼神堅定,表情認真,就差再舉手發個誓了。
攝政王慢條斯理地開口“是嗎”
“是的是的”蘇念杳小雞啄米般點頭,生恐他不相信自己,“我說的都是真的”
攝政王看起來信了,手指慢慢展開,握著的東西終于露出來。
一枚紅玉耳墜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蘇念杳眼睛一亮,“是我的”
看攝政王沒有反對的意思,她試探著伸出手,指尖一點點向前,終于,從他的掌心捏到了那枚耳墜。
紅玉剔透無瑕,金絲精巧繁復,但耳墜太小,蘇念杳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掌心。
男人手掌平平展開,手指修長而有力,手掌寬厚,掌心的溫度比她要高許多。
蘇念杳捏住了耳墜,飛快地收回了手。
攝政王莫名想起了幼時用竹篦捕鳥雀的情形把竹篦用短桿撐起來,下面撒上稻谷,等鳥雀來啄食的時候,把短桿上系著的繩子一拉,鳥雀就被竹篦扣住了。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上的耳墜子已經被鳥雀叼走,但那警惕而戒備的小小鳥雀,他沒有捕到。
蘇念杳得了耳墜,心中大安。
小衣已經燒掉,耳墜失而復得,所有證據都已經毀掉,沒有任何人能指證她就是與攝政王度春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