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是小皇帝的伴讀,自幼就陪在身邊的,在旁人的眼里,算得上青梅竹馬兩情甚篤,她在宮里確實很安全。
但是現在她和攝政王有了私情,相當于背叛了小皇帝,在槿香看來,她已經不再安全了,所以才會說出希望她和崔媽媽一樣能平安離宮的話。
蘇念杳嘆了口氣,前世,她和崔媽媽倒是都離宮了,但也委實算不得平安。
有了槿香和崔氏照顧,蘇念杳這次風寒好得很快,小皇帝見她臉色轉好,催著她陪他去上書房,“蘇蘇不在,只朕和董章兩個上課,好無聊。”
蘇念杳一點都不想去上書房,以前是首輔和次輔輪流給小皇帝上課,但現在攝政王回來了,上課的換成了攝政王,主要給小皇帝講解行軍兵法以及周邊各國武力的強項和弱點。
對于講解什么內容,蘇念杳并不關心,反正老師也從來不提問伴讀,她只是不想見到攝政王。
距離那晚已經過去好幾天,她身上的痕跡都在藥膏的作用下消褪,攝政王臉上的牙印估計也沒了,一切都了無痕跡。
但蘇念杳總覺得心虛,她覺得自己像是輕薄了良家子的紈绔,因為不想成婚,不愿意承認,也不敢去見被自己輕薄的人。
不過她是伴讀,再怎么不愿意,也得陪小皇帝上課。
蘇念杳磨磨蹭蹭,卡著點來到上書房,站在院子里,盯著那門口,有點抗拒。
身后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怎么,那里面有洪水猛獸”
“可不就是”蘇念杳差點咬到舌頭,連忙改口,“殿下真會說笑,皇宮之中,怎么會有洪水猛獸呢。”
攝政王瞇了瞇眼睛。
秋色正好,少女亭亭玉立站在晨光中,圓潤雙眸眨了眨,心虛地不敢看他。
大病初愈,她的臉頰還透著蒼白,不過幾天時間,就清減了不少,輕軟的披風下,纖腰楚楚,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攝政王越過她的身邊,向上書房而去,蘇念杳跟在他的身后進了屋。
小皇帝已經在屋里,坐在正中間的座位上,弓背塌腰,單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拿著毛筆,在宣紙上有一筆沒一筆地畫著。
看見攝政王進來,嘉順帝立刻坐直了身子,繼而看到他身后跟著的蘇念杳,小皇帝眼睛一亮。
上課的只有小皇帝和伴讀董章、蘇念杳,三個人同樣住在龍清宮,每次董章都是到得最早的,桌子擦得干干凈凈,三張桌子上筆墨紙硯都擺放整齊,連墨汁都已經提前磨好。
蘇念杳在右后方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是打算認真聽一聽的,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能得攝政王親自傳授兵法之道,就算她不用去疆場征戰,但了解一下周邊幾國,蘇念杳還是很有興趣的。
攝政王的聲音低沉而悅耳,跟許多武將或粗啞沉悶或聲若洪鐘的嗓音不同,他的聲音格外好聽,就像是古琴的琴弦撥動,優雅而沉靜。
蘇念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暖暖日光照在身上,恍惚中她以為自己身處溫泉山莊,她倚在窗下的軟榻上看完話本子打盹,攝政王的聲音壓得很低,是他在吩咐手下什么事。
一切都那么安寧而平靜。
但她又聽到了小皇帝嬉笑的聲音。
小皇帝怎么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