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杳上前行了一禮,“見過太后娘娘,太后萬福金安。”
“起吧。”袁太后擺了擺手,“聽聞你前些天落水著涼,風寒了幾日,哀家命人給你做了幾套暖和的衣裙。”
蘇念杳便又深深行禮,“承蒙太后娘娘記掛,臣女銘感五內。”
袁太后捏了捏眉心,她本來是想召蘇念杳前來盤問景福殿晚宴之事,沒想到攝政王會跟來。
太后猶豫地看了看攝政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自己的計劃。
嘉順帝嘴快,“母后,蘇蘇她大病初愈,身體還不太好,您要是沒事,就讓她回去吧。”
太后心一橫,攝政王在此也好,沒準還有意外的收獲呢,想定了,她慢悠悠地抿了口茶,笑道“急什么,哀家還有事問蘇姑娘呢。”
蘇念杳的心慢慢提了起來。
袁太后盯著蘇念杳的臉,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蘇念杳剛來宮里的時候才八歲,人雖然在莊子上長大,不太懂規矩,但容貌卻是極佳,生得玉雪可愛,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像是林間的小鹿,靈動又稚氣。
袁太后不喜歡沒規矩的野丫頭,但這雙眼睛跟她生得很像,她一時心軟,把人留下來。
不知不覺又八年過去了,蘇念杳漸漸長大,幼時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長成了傾城之姿,即便是剛剛大病一場,也絲毫不損冰肌玉骨,反而因為清減了幾分,更顯得弱不勝衣,我見猶憐。
曾經相似的眼睛,現在看起來也不太像了。
一個依舊清澈靈動,翦水秋瞳顧盼神飛。
一個卻日漸混濁,無論用了多少名貴之物,也阻擋不住眼角細細的紋路攀爬橫生。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在桌上磕出“噠”的一聲輕響,在安靜的宮室內顯得很是突兀。
小皇帝皺了皺眉頭,有點擔心地瞅向蘇念杳。
攝政王端坐在椅子上,修長手指搭在膝蓋,明明是大馬金刀的坐姿,在他身上卻顯得優雅從容。
太后嘴角向下壓,目光從蘇念杳的臉上移開,問道“前些天攝政王凱旋而歸,景福殿設慶功宴,蘇姑娘也去了”
蘇念杳站起身,雙手輕輕交握身前,微微低頭,依舊是端莊嫻雅的樣子。
她早就知道太后遲早會盤查到自己身上,對于有可能會遇到的麻煩提前都想好了怎么回答,而且她丟失的耳墜子已經找回,被撕壞的小衣已經燒掉,身上的痕跡也在珍貴藥膏的效用下全部消失。
所以,蘇念杳絲毫不慌,恭謹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那晚也去了景福殿。”
“那你可去過偏殿,遇到在那里歇息的攝政王”
蘇念杳搖頭,“臣女只在設宴的正殿,未曾去過偏殿,臣女見到攝政王,也只在宴會之上。”
“啪”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冷笑道“既然你沒去偏殿,那你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攝政王歇息過的床榻上”
蘇念杳心頭一跳,下意識抬眸去看攝政王。
她只丟了耳墜子,還是在景福殿的花園讓攝政王幫忙找回來的。
太后說的“東西”又是什么
難道她真的丟了什么卻不記得,然后被攝政王拿到,還交到了太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