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這次是袁思靈。
她眨了眨眼,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蘇念杳盯著那靶子,白軟軟的臉頰鼓了起來。她不理解,她平時能射中十步靶的,現在不過是遠了一步,怎么就沒射中呢,她還用了攝政王教的方法呢
心中不服,蘇念杳再度挽弓搭箭,白皙仿若削蔥的手指緊緊握著,描金鑲寶的小短弓被她拉到了極致。
太過用力,她渾身都繃緊了。
“嘔”突然一陣惡心,腹部抽痛,蘇念杳不自覺地松開了力道,搭在短弓上的羽箭離弦而去,卻因為她彎腰的動作而帶偏了方向,沒有朝向靶子,而是射向了站在一旁的攝政王。
蕭屹抬手,沒見他動作如何激切,甚至還有幾分慢條斯理,那羽箭就被他輕輕松松地夾在了兩指之間。
看看手指間的羽箭,蕭屹挑了挑眉,“蘇姑娘這是要謀殺親”
彭鯤的眼睛遽然瞪圓,絡腮胡都要飛起來。謀殺親什么是謀殺親夫吧肯定是
卻聽攝政王薄唇輕啟,吐出最后一個字“王。”
彭鯤的絡腮胡失望地蔫了下去。
蘇念杳也是嚇了一跳,險些以為那羽箭真的要射中攝政王,她要成為當庭刺殺親王的兇犯。
見他沒事,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拍了拍心口,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深深地福了一禮,乖乖道歉“是臣女錯了,要打要罰,任憑殿下處置。”
不管是打手心還是面壁思過,甚至真的打上幾板子,都是她該得的。要不是攝政王身手了得,換小皇帝站在那個位置,她可就真的弒君了,別說打板子,九族都得株連。
蘇念杳又是愧疚又是后怕,臉色更白了幾分。
蕭屹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皺了皺眉“怕什么,孤會讓你的箭傷到”
嘉順帝也回過神來,扔下手中的弓箭跑過來,替她想攝政王求情,“皇叔,蘇蘇她不是故意的。”他回頭又瞪了一眼蘇念杳,“你怎么回事”
宮里宮外本來就有傳言,說他這個皇帝早晚要容不下攝政王,不管傳言是真是假,他身邊的伴讀差點一箭射到攝政王身上,若是被軍中武將知道,還不知道生出多少是非。
“無妨。”蕭屹隨手將那支羽箭插在了靶子的紅心處,“蘇姑娘,有孤幫忙,你這一箭就算是十環了。”
他開了玩笑,演武場緊繃的氣氛頓時松快。
董章早已過來,見此時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這才道“蘇姑娘是不是病了剛才學生就見蘇姑娘臉色不好。”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蘇念杳身上。
彭鯤也早就發現了,這位蘇姑娘臉色白得透明,腰身細細一束,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看起來嬌嬌軟軟的,實在不像是膽大包天敢咬了攝政王就跑的小兔子。
袁思靈笑了一聲,脆生生地開口,“蘇姑娘剛才干嘔的樣子,倒像是有孕的婦人。”
“嗡”蘇念杳腦子一懵,手中握著的短弓落在了地上。
聽了袁思靈的話,蘇念杳這才猛然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這件事。
她前世身體極差,遇到刺殺重傷之后更是奄奄一息了很長時間,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這么差的身體,就算有了身孕也不會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