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忘了,前世沒有身孕,不代表她這一世不會有。
要是要是有了他的孩子
心慌意亂,蘇念杳只覺得心跳一拍快過一拍,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她眼前發黑,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一只寬厚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掌心的溫熱熨帖著她寒顫的肌膚,太過熟悉的感覺幾乎瞬間撫平了她的驚恐,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當心。”
借著他的力道,蘇念杳站穩了身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等那急促的心跳漸漸平緩,這才抬眸,圓潤清澈的瞳眸直直地看向袁思靈,“我只是大病初愈脾胃失調而已,太醫也是這么說的。跟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說什么有孕不有孕的,袁姑娘開玩笑也要注意分寸。”
嘉順帝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怒道“袁思靈你在說什么胡話蘇蘇她今天午膳的時候就說了腸胃不適,你說誰有孕”
天子發怒,袁思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以頭觸地,“陛下息怒臣女知錯”
嘉順帝怒火難平,“都怪那碟桂花糕民間的東西也不知道干不干凈害得蘇蘇如此難受”
蘇念杳身子一僵,她飛快地瞄了一眼攝政王的臉色,扯了扯嘉順帝的衣角,小聲道“陛下,臣女也沒有那么難受啦,就是剛才拉弓的時候太用力了而已。”
小皇帝冷哼一聲,剛想再罵幾句,突然想起那桂花糕是誰買的。
他身子一僵,也飛快地瞄了一眼攝政王的臉色。
彭鯤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又有點犯迷糊。他也聽說過那個傳聞,說小皇帝有個伴讀,青梅竹馬兩情甚篤,那小姑娘還生得雪膚花貌,將來必是要做皇后的。
若是蘇姑娘將來做皇后,那必然不可能跟自家殿下牽扯什么私情。所以,蘇姑娘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兔子
彭鯤抓心撓肝。
再看看自家殿下,雖然表情未變,但彭鯤就是覺得他似乎心情不虞。
彭鯤悄悄地往遠處挪了挪。
他可不想被攝政王的怒火波及,在校場上跑一百圈。
跑圈倒也罷了,最丟人的是會被兄弟們看笑話。
伴讀差點射中攝政王,皇帝還暗諷攝政王帶的吃食不干不凈,不知道會被外面傳成什么樣。小皇帝心驚膽戰,急忙想找補,期期艾艾地開口“皇、皇叔”
攝政王擺擺手,“你們繼續上課,蘇姑娘既然身體不適,就到旁邊歇息。”
皇帝練習騎射自然跟軍中將士不同,旁邊搭著涼棚,擺著大圈椅,茶水點心果子一樣不少,內侍宮女在側服侍。
蘇念杳心事重重,她還在擔心有孕的事,也無心再射箭,木然地走到一旁的大圈椅坐下,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坐的是剛才攝政王坐過的椅子。
小皇帝倒是看見了,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出聲。
今天他和自己的伴讀已經把攝政王得罪得夠夠的,現在伴讀還去把攝政王的椅子給搶了,這跟用弓箭威懾完攝政王又搶他位子再度挑釁有什么區別好在攝政王似乎并沒有發現,他還是不喊破的好。
他只是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蘇念杳,不太明白,平時那么靈巧聰慧的蘇蘇,在他的面前處處周到幾乎從不犯錯,怎么到了攝政王面前,就變得這么隨意任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