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略過,郁和光本能低頭,與水面上的倒影視線相對的瞬間他卻愣住了。
河水里的自己在笑。
張狂的,恣肆的,滿身鮮血淋漓,抬手攏起碎發向后露出鮮明的五官,那雙琥珀色眼眸里晃動的全是冷酷殺意,但刀尖已經貫穿他的胸膛亮光凜冽。
什
郁和光猛地抓住胸口,但那里并沒有貫穿心臟的利刃,只有莫名的幻痛,刺得他心臟細密發麻的疼痛。
他眼前的光線明暗不定,河水卻在下一秒倏然搖晃著破碎。等他再想仔細看去,拍擊巨石的浪花已經攪碎了倒影。
“郁,退后”
晏止戈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郁和光定了定神,抓緊權杖迅猛向前撞去。“轟”
攻擊晏止戈的復活雕像被他橫刀攔在身前,又在郁和光的猛烈沖擊下向后退去,發出沉重刺耳的摩擦聲。
刀上重量一輕,晏止戈愕然抬頭,就看到了站在他身邊與他共同抗擊的郁和光。
郁和光歪了歪頭,笑得愉快“晏隊,現在可不是追究我拿走阿努比斯權杖的時候。”
“我不是在看你的權杖,你”晏止戈哭笑不得。
他想要再說什么,但頭頂被沖擊頂撞的雕像已經被反擊激怒,再次沖向他們而來。
河水飛濺的浪花攪渾了視線,翻滾的黑云下,他們難以看清石像的動作,只能憑借著對戰場的熟悉本能防御。
更糟糕的是其他雕像,也陸續“復活”了過來。
河水中的一尊尊雕像接二連三的抬起頭,在沉重的摩擦聲中轉頭,無聲無息的冰冷注視向河水中的兩人。
這些石頭巨人動了。
足有幾十數百米之高的雕像俯下身,張開的手掌緩緩抓向兩人,沉重的重量的讓它們行動遲緩,但同時帶來的卻是另一件可怖的事實在絕對的重量差距下,一切攻擊都變得可笑。
在被巨石
像圍攻的戰局下,晏止戈手中的唐刀逐漸吃力,他與郁和光背靠背守住戰場的定點,將后背交給彼此。
激流中的巨石塊成了兩人唯一的落腳處,稍有不慎就會踩空,順著濕滑的石壁掉下河中。
“鏘”郁和光抬手高舉權杖格擋,但他衣袖一角仍舊被石像的長矛撕裂掉進河水中。
他偏頭快速一瞥,就見衣角已經被翻滾的河中旋渦吞沒,速度快得甚至不用一秒。
“晏,這是真實的河水”
郁和光沉了眼眸,在重擊石像爭取的片刻喘息中快速回撤巨石“金字塔里為什么會有河石像還會復活”
晏止戈唐刀豎斬劈下,將試圖偷襲的小雕像擊飛向外。
他快速后退幾步,抵在郁和光背后“不算是河,急得阿努比斯神廟里定格的記憶嗎”
郁和光點頭,就聽晏止戈道“這里也是類似的東西。”
不論是河水,暴風雨都是屬于另一幕定格的記憶。
“或是概念。”
“河水不是真實的河水,但足夠淹死人,一旦死在這里,也是真正的死亡。”
晏止戈眼眸沉重,他在間隙中轉頭一瞥,看到岸上沒來得及渡河的其他隊友們同樣陷入苦戰中。
巨石像從河水中站起身,龐然身軀遮天蔽日,揮出的重拳砸在地面上立刻讓大地顫抖,就連河水也隨著地面的傾斜而奔涌沖擊岸邊,拍起的浪花砸在眾人身上,維克多驚呼。
“神偶”
維克多驚愕看向能自己動作的巨石像,立刻想起了九神會的穆夏,“就和九神會那位不老不死的執政官一樣嗎”
他還想再湊近仔細查看,泰坦已經俯沖過來,長臂一撈將他抱走帶離。
下一秒,石像拳頭已經砸在原地“轟”
地面顫了顫。
維克多剛被放下來立刻轉頭,驚魂未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埃及在幾千年前已經制作這種神偶的技術了嗎”
“你們科學學院的能不能尊重下生命”
吉什圖暴喝,一掌拍在維克多頭頂下壓。維克多只覺后背一重,靈活的小身軀立刻越過他沖向前面。
“咔嚓”銀色小錘邦邦猛砸同一點,眼前石像上裂紋蔓延,石像的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
沒了石像的擋路,焦急的尤金終于找到能通行的方式,她一按石像躍身而起,從狂風暴雨中疾馳沖向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