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并不這樣想,她說“不會,我信陸綏不是心胸狹隘、言而無信之人。”
竺玉又哄了哄李裴“你也別對他們生出偏見,哪有那么多合不來的事情,咱們放寬心,他們也就不會閑得沒事自找麻煩。”
接著她抿起唇角,淡淡笑了笑,“而且這樣對你、對我、對他們都好,和氣生財,往后大家都能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李裴本來不大舒心,聽著他一口一個咱們。
胸腔里的火氣慢慢也就消了。
尤其是瞧見他臉上難得放松下來的笑意,再硬的心腸也都軟了下來。
想想他孤立無援,前有狼后有虎,儲君的日子也不大好過,開始拉攏旁人也情有可原。
李裴方才警惕時身上無形中豎起來的刺又漸漸軟了下去,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的也沒錯。”
當初李裴一眼瞧見太子殿下,就沒來由的想親近他。
原本他和陸綏他們也是對這位怯懦的太子殿下不屑一顧,誰知轉頭就變了立場,摟著小太子的肩膀,特別義氣的同他說“往后有我罩著你,誰也不敢欺負了你。”
李裴同太子關系好,他父親還以為他開竅,懂得審時度勢。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就是喜歡太子這張臉,覺得好看。
他就喜歡長成這樣的臉。
后來親近起來,也喜歡他那樣的性子。
溫和的像溫開水,能包容一切。
兩人正說著話,陸綏隨著先生進了思學堂,他徑直回到自己的位置,對她的態度同往日沒什么不同。
旬假過后便是旬考。
十天一考試,對竺玉來說就是浩劫。
若是很差,她倒也沒有,幾十個人里也能排上中等。
中等這個名次,同名列前茅的陸綏他們就委實有些不夠看了。
竺玉上課倒很認真,下了課忍不住為過兩日的旬考犯愁。
她是不怕丟人現眼,但是次數多了,心里也難受。
忽然間。
一雙極漂亮的手撞進她的視線,男人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凈。
他遞來幾本書,言簡意賅“昨日你落在馬車上的書。”
竺玉瞧見封皮上列仙傳幾個字,鬧了個紅臉,她的確不想被人知道她私底下看得這些閑書,像是被扒光了似的扔在大庭廣眾之下。
竺玉趕忙將書塞進抽屜里,穩住心神“多謝。”
她沒敢抬頭,做賊心虛般低著頭,眼神飄忽,四處亂看。
她以為陸綏已經走了,忽的聽見頭頂落下一道輕聲的低笑,漫不經心的像是在笑話她。
竺玉只能當做什么都沒聽見,滿腦子只有陸綏怎么還不走留在這里作甚
陸綏的指尖落在香檀木桌旁,懶散敲了兩下,過了會兒,聞聲提醒“殿下這個月的策論文章還沒交給我。”
竺玉這些天忙著同陳皇后做戲,一時忘了這件事,她支支吾吾“我我忘了寫。”
于是。
這天晚上,陸綏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