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的主角冉阿讓是一個樸實的勞動人民。他和寡居的姐姐住在一起,姐姐養了七個孩子。有一年冬天,姐姐的一個孩子生病了,家里的經濟一下子垮了。冉阿讓迫不得已,偷了一條面包,結果當場被人抓獲。冉阿讓清楚,如果沒有自己幫襯,姐姐根本養不活七個孩子,所以嘗試越獄——然后被抓,刑期也增加了。
至于他姐姐和那七個孩子的命運,《悲慘世界》里面只有大約一句話的篇幅描寫。
冉阿讓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在漫長的監獄之中,冉阿讓明白了一件事。他固然是因為偷竊而入獄,但是他如此潦倒,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被偷竊了?
政府在偷竊他,社會在偷竊他,整個世界的所有混賬都在偷竊他。
他憑著自己的憤怒,將整個世界判為“有罪”。
但冉阿讓并沒有走上報復社會的道路。
他第一次實施“刑罰”的對象,是一個叫做米里哀的主教。由于苦役犯的身份,沒有一家酒館、旅店愿意接待他。只有米里哀神父讓他進房子,請他吃飯。可他卻偷走了米里哀神父的銀制餐具。那大約是這位神職者唯一一套昂貴的東西了。可第二天,冉阿讓被警察壓回來的時候,米里哀神父卻拿起了自己的銀燭臺,對冉阿讓說,“我把這些銀器送給你了,你為什么不把它們也帶走呢?”
冉阿讓的人生因此而改變。
實驗體05,之所以變成少年夏吾,或許就是因為喬爾喬神父。
“冉阿讓”和“米里哀”,角色已經齊全了。
然后還有“沙威”……
赫胥黎的心臟在悲鳴。
這個概率魔法實在是太可怕了。在這個時代,人類已經繁衍到了幾百億的程度。但由于大康采恩的關系,“宗教”這種不利于消費的玩意已經被有計劃的消滅了,就算還有,最多也就是景區收費服務的一部分。像喬爾喬神父這種不在景區或者心理服務公司就職的虔誠基督徒,估計與就十萬人左右。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主教”的稱呼了。因為教會實在是太小了。梵蒂岡還有作為景區配套設施的教宗一名、樞機兩位,輔理主教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可以處理的教務。教宗唯一的責任,就是擔任中老年偶像——有時候,赫胥黎甚至會略帶一絲惡意的想,當初寫下“不得崇拜偶像”的摩西如果知道了這個,會有什么想法。
其實有一定地位又足夠和藹,適合扮演“米里哀主教”這個角色的基督徒,可能只有那么幾位。
而命運……概率魔法,就恰好將實驗體05送到其中一位面前。
當然,當然,這個過程非常合理。05會選擇非洲,是因為這里確實是大康采恩控制最為薄弱的地方,而喬爾喬神父在這里呆了一百多年。并不是因為有了05,所以才會出現喬爾喬神父這么一個角色。
而喬爾喬神父收攏少數族裔孤兒的行為,也使得他和05接觸的概率增加了。
他和05的相遇,確實有諸多理由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