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實驗室里縮發生的“短路”,并不是由于“某種奇跡”,而是夏吾無意識的干涉。
對夏吾來說,“電流”其實才是最容易被干擾的流體,只是空間站的電路被魔法固化得更好,而空氣之中游離的帶電粒子又太少,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由于夏吾已經在力量耗盡的邊緣,所以他沒有駕馭住全部的帶電粒子。閃電在他身周快速的消耗、衰弱。
但夏吾很快就將最后一團閃電捏在自己手心,不懷好意的看著馬克亨納瑞。
赫胥黎不得已,擋在夏吾和馬克亨納瑞之間:“夏吾,你現在又要干什么?”
“你還沒明白嗎?沙威警探。”夏吾笑出聲:“我和我的感性面在剛剛達成了一樁交易,我要殺了他。”
“什么?”米氫琳以為自己聽錯了。夏吾在上一次見到馬克亨納瑞的時候,便沒有表現出如此強的敵意。按照她們事后了解的狀況,夏吾只是稍微抱怨了一下,就走人了,沒有過多的理會這個奧爾格·劉的助手。
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恨奧爾格·劉有關的一切事物……
——不,不對……
其實這里就應該有違和感的。沒有誰會“不恨”的。所有的實驗體都對奧爾格·劉懷有巨大的恨意,這種恨意甚至扭曲了他們的行為。
奧爾格·劉用生命給他們下達了最后一個指令,讓他們想辦法逃離,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除了夏吾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實驗體選擇逃走。他們寧可留下來,和達爾文斗犬廝殺。
因為,“逃出去”是奧爾格·劉的命令。
只要這些實驗體選擇了逃跑,奧爾格的目的就達到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寧可失去生命,也要阻撓奧爾格·劉實現自己的目的。
哪怕他們并不知道奧爾格的具體想法。
實驗體和奧爾格之間的仇恨,就是有這么深的。
從這里也不難看出,所有的實驗體都有強烈的自毀傾向。他們根本就不留戀這個世界。
而在看了馬克亨納瑞特別強調的資料之后,米氫琳反而理解這種想法——如果誰對她做出那種事了,那她多半也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
那么……為什么夏吾會是個例外?
——難道……
驀然間,她看向夏吾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夏吾依舊在喘息:“呵呵呵……雖然我很感謝你的同情,但麻煩表情不要這么明顯吧。”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嘖嘖,沒錯,我之前沒想著要殺死他呢,是因為我知道殺死他肯定會引來大康采恩的注視,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殺他。”
夏吾的思考回路非常奇特。正常人面對仇人的時候,會本能的先感到“仇恨”,然后再以這份“仇恨”為前提進行思考。而夏吾則完全相反,他會先對敵人的狀態進行一個評估,并以評估結果為前提完成思考活動。
夏吾明白,馬克亨納瑞身上有著大康采恩的契約魔法,所以他沒法在工作時間將對方殺死。而且,他也很難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打聽到馬卡亨納瑞是否在“出差”——按照大康采恩的條款,員工在出差過程之中遭受的意外,公司同樣需要負一定責任。
在社會系魔法的庇護下,夏吾這種依舊在人類社會之內活動的怪物,也沒辦法在隱秘的前提下降將其暗殺。
所以,在做出這個判斷之后,他就根本不會去思考“殺死馬克亨納瑞”的問題。
而他在空間站中的表現,也是出于這個邏輯的。
只要“必須服從人類”的本能還在,那他就沒法離開那個空間站。